他记得清楚,这些塑料皮本子和铅笔,都是这个空投箱子自带的。
转而掀开那个装满了各种罐头的木头箱子,这里面原本放着的鹿皮袍子自然是没有了,但在箱子盖的内侧,却挂着两个方盒子手电筒,那挂点的位置甚至还各自镶着一枚纪念银币。
循着记忆,卫燃握住包裹着一层皮套的手柄转动望远镜的角度,让它和当初蕾吉卡观察的方向尽量保持着一致,随后用额头顶着头枕,把眼睛凑到了目镜的边上。
果不其然,这一页多出了一个蓝色的反转漩涡和一行字——那些隐藏在极光之上的星星真的很漂亮,真的很想让我的弟弟和爸爸也能看到。终于,我也像他们一样,变成了极光之上的星星。
他知道,那颗是至关重要的北极星。
将这套滑雪装备和金属本子全都收起来,卫燃用力搓了搓脸,离开帐篷踩上雪鞋,招呼着仍在胡吃海塞的狗子贝利亚,再次爬上了这座矮山的山顶。
小心的打开腐朽变形的木门,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去,他一眼便看到了门口一侧仍旧没有坍塌的原木桌子下,便放着一个白色的空投箱子,这箱子旁边的地板都已经露出了一个大洞,万幸,箱子本身刚好架在两根粗大坚固的木梁上。
继续往后翻,蕾吉卡有关星空的日记没有坚持几页便宣告终止,紧随其后的最后一页,也只是写下了那句“我要去参加游击队了,我的弟弟死了,我的爸爸也战死了。现在该轮到我去了,总要有人去赶跑那些侵略者才行。”
踩上最新得到的滑雪板,卫燃循着记忆冲到了当初掩埋德军尸体的洼地边上。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这里面放着的三脚架、测距仪和那台超大号的望远镜,以及角落放着的几个保存完好的德军饭盒,乃至几个方盒子手电筒和望远镜等杂物。
收起手机拧动油门,卫燃驾驶着雪地摩托,循着记忆兜着圈子钻进了森林,最终找到了三座隐藏在荒草灌木和针叶林里的荒废木屋。
再次重起一行,这金属羽毛笔写道,“谁不想成为英雄,谁又想成为英雄。但在这渴求光明的极夜里,总要有人去做扑火的飞蛾,去做盗火的勇士。”
回到那片湖泊的边上,他等手机有信号之后,立刻对照着金属本子提供的坐标搜索了一番。
写到这里,这羽毛笔砸落在了纸页上。卫燃也伸手将红色漩涡里的东西取了出来——那是一副二战德军配发的滑雪板和配套的滑雪杖。
甩了甩手,卫燃略作犹豫,最终却又将手里的笔记本放回了饭盒里。随后将这个装的满满当当的空投箱子小心的放回了原位,驾驶着雪地摩托拖拽着一路往北,最终停在了一片封冻的湖泊边缘。
拍了拍狗头让这个大块头老老实实的在拖斗上蹲着,卫燃取出望远镜观察了一番周围,这才取出了金属本子翻到了最新的一页。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却并不急着收起这台大号望远镜,反而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雪橇车,准备把帐篷搭起来。
得益于极地的气候,这三座用原木搭建的木屋仍旧保持着大体上的完整,仅仅只是屋顶已经发生了坍塌而已。
“是啊.”
一点点的将这个空投箱子拖拽出来,卫燃戴上橡胶手套打开了上面的锁扣又掀开了残存着锈迹的盖板。
在那些文字里,这对父女因为“假死”和相互不希望对方去前线一次次的发生了争吵——直到某一篇日记里,蒂莫菲不告而别,并且留信提议,把一直在争论的问题留待她养好伤之后再谈。
仔细的收拾了进入历史片段之前才搭好的帐篷等物,卫燃拖拽着这些东西以及偷懒的狗子贝利亚回到山脚,驾驶着雪地摩托离开了这里。
“今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爸爸正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打着盹儿,我以为我在做梦,直到他给我端来了一碗肉汤我才意识到,我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掀开这空投箱的盖子,卫燃不由的哑然失笑,这里面放着一套德军的双面冬季迷彩以及一双配套的德军山地靴。
可当他抽出最后一个本子打开的时候,却发现第一页便用铅笔绘制着一顶德军钢盔,那钢盔的周围,还坠着16枚宛若生日蜡烛的子弹壳。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当初他得到的丝绸伞布制作的衬衣衬裤和缴获来的羊毛衣裤以及一双塞着裹脚布的高腰拉普兰靴子,甚至就连原本装在箱子里的那件鹿皮袍子都放在了这里。
在卫燃喃喃自语的叹息中,这淡黄色的纸页也翻了一面,那金属羽毛笔也在缓慢旋转的红色漩涡下写道,“我要去参加游击队了,我的弟弟战死了,我的爸爸也战死了,现在该轮到我去了,总要有人去赶跑那些侵略者才行。”
走进蕾吉卡曾经住过的木屋,残存的原木墙壁上依旧挂着几支锈迹斑斑的步枪和几支tt33手枪。
和猜测的一样,这里面放着的真就是那台施耐德生产的,25x105倍的超大广角的望远镜。
见状,卫燃索性坐在雪橇车上,将金属本子一页页的检查了一番。
可惜,除了那支在历史片段里丢失的毛瑟刺刀那一页多了个10天的倒计时,除了怕疼不想取出来的运输车,他也再没有多余的发现了。
在唏嘘中搭好了帐篷有点燃了铸铁炉子,卫燃却再次站在了那台超大号望远镜的边上,缓缓转动方向,漫无目的的观察着这片夜空和点点的繁星,奢望着能找到代表那一家三人的星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