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变故发生在半年前,那时他还在部队里服役,一场飞来横祸,使得他腰椎脊髓断裂,中位截瘫,下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虽然获得了足够丰厚的抚恤金,却不能挽救他原本幸福的家庭。
妻子狠心跟他离婚,在出国前,还把肚子里刚怀了两个月的孩子给流掉了。
男人拖着瘫痪的腿,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妻子留下。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我不怪你——只求你留下,我不能没有你……”男人是孤儿院长大的,除了妻子,再没有其他的亲人。
他放弃了身为人最基本的尊严,痛哭流涕,像狗一样抱住女人的小腿。
仰起的俊脸苍白,五官扭曲着,绝望悲戚到极点。
可得到的却是女人无情的高跟鞋底:“我还年轻,不能毁在你这个残废身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着,尖叫着踢开男人又想伸过来抓住她脚的手,拖着行李箱一路披头散发地逃出了家门。
男人眼里的光随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点点消失,他把自己锁在了阴暗的地下室。
自生自灭。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某天,热心的邻居上门看望他时发现怎么叫门都没人应。
担忧之下拨打了119火警电话,才将这个饿得瘦骨嶙峋的男人从地狱的边缘又拖了回来。
而在医院苏醒后的主人公,从此性情大变。
变得厌世、刻薄、自私,他用揣摩恶意的眼神打量着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
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时常把别人的善意当成垃圾一样拒之门外。
他活成了以前的自己最厌恶的那类人。
这个中年老女人已经是第五次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了,那束身的裙子将她的腰勒得很细,胸口大片的皮肤暴露出来。
女人跪在地板上勤奋地擦着地面,深深的事业线在眼前不停晃动。
她是在勾引我吗?
男人的眼底浮动着冷意,削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他生就了一副刻薄相,深深的眼窝里嵌着两颗不大不小的棕色眼珠,鼻梁很高,中间有小小的驼峰顶出来,鼻尖微微往里内勾。
不笑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很难相处。
没出事前,男人时常把笑容挂在脸上,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阳光在他开朗的笑脸上流连不去,甚至把那对藏在阴影里的眼珠子都印亮了几分。
每一个跟他接触过的人,都不会把冰冷、难相处这样的词强加在他身上。
“庄天佑可是个好小子,笑起来能融化整个冬天。”这是今年三月份的时候,邻居太太把中年女人介绍给庄天佑前,夸耀他最多的话。
自从庄天佑残疾后,邻居太太很少跟男人接触,所以印象还停留在过去。
因此急求保姆工作的中年女人这才上前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可现在,仅仅过去了两个月,她就被男主人告知明天不用来了。
中年女人局促不安地站在庄天佑跟前,揪着围裙哀声道:“庄先生,求您了,别解雇我,我很需要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