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前行的步伐猛地停滞,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那个曾经躺在自己身下,满面潮红的人,有一天会做父亲。
陡然升起的怒火将时墨眼眶烧的通红,他叫来下属,准备让他们去把魏笙给抓回他身边,忽然,兜里电话响了起来。
是他父亲打来的电话,时墨让下属等一等,他接通电话,那边就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霍泽走了,一句是让他尽快赶回s市。
时墨捏着电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面前的魏笙,还有远在s市的霍泽,他觉得脑袋痛得厉害。
他招手叫回属下,没让魏笙看见,同来的时候一样无波,走的也不被任何人知晓。
当天下午时墨赶回s市,直接去的霍家老宅。
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布,许多人站在灵堂里。
一副黑色棺木横在正中间,一张黑白照片被白色花朵缠绕。
上面年轻英朗的男子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每个人。
时墨进去吊唁,行了几个礼,在父亲让他过去时,他拧头快步离开。
天空颜色灰暗,整个青穹都似乎要倾倒下来,时墨走向远方,背影渐小,直至消失无影。
……
又是一个下雨的日子,杨年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事情,右腿忽然一阵抽痛,连绵不断,似有万千虫蚁扎根在里面,一旦被外界唤醒,就纷纷挣扎扭动着,然后啃食他的腿骨。
每到这种时候,都会出现这种状况。痛的地方有个子弹打穿留下来的疤痕。子弹擦过骨头,造成了一定的损伤。现在医疗技术,还暂时无法根治。
因此,杨年只能忍受着。
那算是姚锦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了。
杨年试图放弃姚锦,然后去找和姚锦类似的人,不是相貌,而是性格品行,可惜,找不到,连稍微有一点相像的都没有。
有时候杨年会觉得那些过往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而姚锦,则是梦里最不真实的存在。
他那样的人,太特别,独一无二,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而他又仿佛生来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不会为谁逗留,不会被谁束缚。
拿过靠在桌边的拐杖,杨年一脚重一脚轻的走向对面的巨大落地玻璃窗,他低下头,俯瞰大楼底下街道上,变成了蚂蚁大小的人们,芸芸众生,如沧海一粟,然而虽然他站在高位,其实也和其他人一样,都不过是渺小的存在。
一种庞然的苍凉无奈忽然侵袭进杨年身体里,漫入他四肢百骸。
就那么一个瞬间,杨年心底有了莫名的惧意。
他开始重新去寻找那个青年,他以为他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他每天都听到来自底下的报告,说没有找到人。
他满怀期待,期待却次次落空。
直到传来唐潜的死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