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宴和苏白生听到了前院的动静,把灯点上,打开堂屋的门,让于大壮把人背到了他们屋子里。
另一边耳房睡着的老徐头也起了,他长了个心眼,唯恐江逸傻好心反而被人赖上,于是不放心地跟着进了屋。
于大壮一进这间摆满实木家具、燃着熏香的屋子,登时就傻了。他怎么也不肯把人往铺着锻面褥子的炕上放,硬是放到了临窗的矮榻上。
看病要紧,也没时间争这个。江逸又抱来一床被子把榻铺好了才让大壮把他娘放下。
于婆婆一直昏迷不醒,这么大的动作都没有把她吵醒。
原本大家都觉得情况可能不大好,心里难免惴惴不安。
江池宴给人号了脉,又点着蜡烛看了面色和舌苔,不由地皱了皱眉。
众人也跟着心里一紧。
“夜里可有吃东西?”江池宴抬头问于大壮。
于大壮紧张地说:“我娘晚饭没咋吃,夜里喊饿,我就给她烘了把豆子吃。”
江池宴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说:“肠胃不好最忌胀气,怎么能给她吃硬豆子?”
于大壮窘迫地抓着破烂的衣角,懊恼地说:“家里粮食不多,我胃口又大,除了豆子……就没什么了……”
江池宴一听,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他。
“爹,于婆婆她……没事儿吧?”江逸试探性地问。
江池宴没说话,而是伸手在于婆婆地腹部从左到右按了按,观察着她的反应,然后又问了于大壮几个问题。
如此一番之后,江池宴才说道:“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胃里的毛病,暂时于性命无碍,却需要好好调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原本平躺的于婆婆开始小副度地翻动身子,平静的脸上也显露出痛苦之色。可是她的牙关却紧紧咬着,不肯喊出一声疼。
于大壮急得眼圈都红了,他慌乱地抱住他娘的头,对着江池宴喊道:“大夫,我娘在疼!我娘在疼呢!”
江池宴拍拍他的肩膀,“大壮是吧?你把你娘翻过去,让她趴着。”
于大壮知道江池宴这是要给她娘治病了,赶紧照着他说的做,然而由于他太紧张了,矮榻又窄,他的手一直颤抖着,竟上翻了两次都没把人翻过去,倒弄得他娘更难受了。
江逸看不过去,一把扯开他,训道:“你别添乱了!大海,你来。”
“诶!”大海应了一声,动作利落地给人翻了身。
江池宴坐到矮凳上,把盖在于婆婆身上的被子撩开,说道:“得罪了!”
然后,他的双手就开始从于婆婆的后腰往下掐,一直掐到小腿肚。江池宴使得力道不小,于婆婆虽然刚开始有些难受,可后面慢慢平静下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江池宴额上竟累出了汗。
江逸看着心疼,忍不住说道:“爹,这活我能干不?要不换换您?”
江池宴手上不停,边掐边说:“看着简单,实际得找准穴位,你暂时还做不了。不过,你若有兴趣爹得了空就教你。”
“不不不,不用了!”江逸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上次江池宴心血来潮检查他的《大学》,江逸没背好,竟被他罚了三个手心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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