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最近的日子可不太顺心。主要还是因为撬行不成反被坑的事。
江林家种着江池宴的十亩地,今年收成不少,多少还算有些家底。卖鞋的事虽然让他狠狠地掉了块肉,可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江二家可就惨多了,听说如今他们家都是指着他媳妇的嫁妆在过活,眼看着就是八月十五了,还没有一个长辈收到他家的节礼。
往年他一个人没钱没地的就算了,今年是他结亲的头一年,如果再装傻充愣的就说不过去了。
此外,他们俩撬江逸买卖的事最终还是被族里知道了。若不是老族长从中做了什么,族里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尽管明面的处罚没有,江林和江二两个人的名声却是彻底臭,以后若是想仗着族里做什么事恐怕会难上加难。
江逸这边风生水起,为人称道;他们这里却声名扫地,损失惨重。两相对比之下,江林就像吞了口苍蝇似的膈应得慌。
八月十四,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节,王小雪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天天不着家。
江林心里愤懑,干脆摔上门走了出来。
江林原本是打算去老族长家献殷勤的,想着磨磨老族长,看看那十亩地的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当他不经意地看到北边的蛇岭山时,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这个念头把江林自己都吓了一跳,他试图把它塞回去,却怎么也做不到。
最终,江林脚步一转,朝着江二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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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的晚上,空气清新,微风习习,天空中的月亮也显得更大更圆。
江逸把堂屋里的大圆桌搬到院子里,上面摆满了各式点心,还有平时很少吃的新鲜瓜果。
这些原本是要留到明天吃的,可是挡不住家里有一个大馋猫、两个小馋猫。江逸觉得恐怕不用等到明天晚上,这些东西就会被小六、小宝,还有小黑熊偷吃光。
所以干脆今天摆出来,让他们吃个够得了。谁不在家就没谁的份!
大过节的,也没人讲究避嫌不避嫌的,江逸叫着夏荷和梅子上了桌。小六原本就是大大咧咧的脾气,也没什么不自在。
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看天上的月亮,看看远处的山,时不时搭句话,习习的晚风吹在脸上,好不惬意。
江逸兴致来了,回屋拿出苏云起的藏酒,一人倒了一杯,细细品着。
一阵风刮过,小六皱了皱鼻子,“哪里放炮呢?好大的烟味儿!”
“你这话倒有意思,哪有放炮光能闻见味儿听不见声的?”大山笑着调侃。
小六闷了一口酒,也跟着笑,“说的也是。”
江逸又给他倒了一杯,笑着说:“多喝点,你们在营里不常喝酒吧?”
“可不是么,这次我可是沾了你的光,不然哪能喝到这坛好酒!”小六咧着嘴笑。
江逸疑惑地晃了晃杯子,“这酒很贵吗?”
小六狡黠地眨眨眼,“有钱也买不到,老大宝贝着呢!”
江逸刚要说什么,突然大门被一脚踢开,谭木匠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小逸!快!着火了!”
他喊完之后,就朝着蛇岭跑了过去。
江逸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
从敞开的木门往外看,不远处的蛇岭上冒着浓烟,火光隐约可见。
小六最先反应过来,拔脚就往外冲。大山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