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有些远,你正好可以在车上睡一觉。”
伊藤傻傻拿着外套,似乎难以回神,不过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对方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步调了。
在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严冬时分,车内的暖气打得稍稍过了头,温热的气流熏得伊藤直犯困。
他看了看身旁开车的人,觉得莫名安心,而后很自然地握住了对方的手。长泽勾起嘴角,轻轻摩挲那人指腹。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去露营?”
“还不是某人故意在茶几上丢了本旅游杂志。”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
“那是当然!”
长泽笑着看向左侧,但映入眼帘是爱人打着瞌睡的脸,温暖的眼神里瞬间揉进一丝心疼,车速在不露声色间放慢。
雾岛打了伊藤好几通电话,那边都显示不在服务区。
“不会是存心躲我吧?”雾岛的嘴像是要嘟到了鼻尖,“难得关心一下他跟流/氓大/佬的进展,没想到这么不领情……”
放下手机,他继续把自己裹进被窝,疑惑着父亲为何不来叫起床。
是不是去公司了呢……那老家伙若能把精力多放点在产业拓展上,他也不至于会被看得那么紧。
可是啊,没人盯梢的生活又总觉得哪里不自在。
咦,等等……为什么会不自在?
雾岛坐起身,惊觉自己的心理似乎在一点一点地被父亲改变,变化的成果让他极度不安。
惊慌之中,他再次抓过手机,酝酿着下一波出逃计划。
伊藤在一阵柔软的亲吻中醒来,飘荡在鼻尖是似有若无的烟草气息跟青草芳香,原来他们早已抵达目的地。
长泽拉人下车,像是炫耀般地带他去看自己独立搭建的帐篷,言语间满是眉飞色舞。果然男人不管多少岁,对于野外生存的游戏永远兴致高昂。
伊藤环视一周,发现他们的驻扎地是带河流的那片区域。
“怎么选在这里?”
“不是你在上面画的圈吗?”
“可是……”你怕水啊……
长泽笑着递上刚煮好的咖啡,“你喜欢就够了。”
中岛下班回家看到mela跟往常一样在厨房忙碌,于是不禁想起那天的情景。
女人与他对峙,没过几秒就放下刀子颤抖着跪在跟前,恳求他不要报/警。眼泪混着鼻涕在满是淤青的脸上显得一塌糊涂,中岛不忍继续追问,于是只得作罢。
“见不得女人哭”想必是中岛裕之这一生最难以启齿的弱点吧?但他多少能看出mela心中背负着沉重的秘密。
“晚餐马上就好,今天是辣炒年糕哦!”
中岛笑着点头,然后去阳台收衣物。拍打被褥的过程中,他的余光总是被小区一角吸引,那边似乎有个阴影,一晃一晃地让人不由去在意。可当中岛再次定神,那边却什么也没有了。
他歪了下脑袋,该不会是长期盯梢留下的职业病吧?
晚饭席间两人都不说话。那天过后mela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这样的结果于中岛而言说好也不好。
他寻思着待会再问问,然而对方却先他一步打破了沉默。
“中岛先生……是警/察吗?”女人问得小心翼翼。
中岛觉得事到如今没什么可隐瞒的,况且坦诚相待也很重要,于是便干脆地点头。
那边再次陷入沉默。
“但我只是个没前途的警/员,讲话太直凡事爱计较,同事们都不喜欢我呢。”中岛自嘲般笑笑。
mela抬起头,眼眶泛着微红,“那……我可以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您吗?所有,全部。”
晚间,伊藤跟长泽相拥靠坐在树干,静静聆听夜风拂过枝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