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人在大门口走了几圈,又敲了敲门,确定里头真没人了,这才死心地离开。
“成吧,好事多磨,我就明儿再来。”一个颇为硬朗的大爷苦笑了下,还给自己讨了个口彩。
三三两两的人散了。
大家只想着回头再来,哪里想到,第二日来,门关着,第三日来,门还关着……
皱着眉头等啊等,竟然等来了个报纸。
“瞧瞧瞧瞧,这说的是咱解放路这边的拆迁吧。”
有看报纸习惯的大爷抓着报纸便来到榕树下,那儿有好一些的老街坊,抻手抻脚的,提着鸟笼子遛鸟的,打毛线择菜的……都有。
“虽然上面用了化名,不过我一瞧,心里就知道,这保准是咱们这条街的事儿!”
“我瞧瞧,我瞧瞧。”三三两两的人聚了过去,眯着老花眼瞧报纸上的小字。
待瞧清楚后,一拍大腿儿,“嘿!还真是咱解放街的事。”
“说的啥,说的啥?”旁边的人着急。“龟孙子,那火真是那地产公司老板放的,报纸上头说了,老板姓方,被抓起来了,现在负责拆迁的公司得换一个!”
一张报纸被好些人传阅,上过扫盲班,老人家也是识字的,一通看下来,各个骂这方老板不做人。
瞧瞧,在c市时候,除了放火,竟然还会引着人赌博,最后,有的人家欠了赌债,拆迁款都赌没了。
这是逼着人家破人亡啊。
“各位老哥哥老姐姐在说啥,这么热闹。”这时,一道男子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是三金来了。”众人回头,认出来人。
潘三金来过解放路几回,说了几次话,大家吃了几个他家的西瓜,那就都是熟人。
大爷大娘热情地招呼,指着报纸将事情和潘三金说了说。
“心坏着呢,赌博这东西沾上了,那是一辈子的事。”一位姓白的大爷颇为感慨,“别瞧那会儿将拆迁款输进去了,心里难受痛苦想找死,等以后有钱了,照样还会再赌!”
“这是心瘾,剁手剁脚都戒不掉。”
潘三金点头:“是这个理儿。”
旁人也心有戚戚,互相瞧了瞧,心中暗下决定,回头新公司来拆迁了,条件可以,他们就把字签了。
不过,宅子和拆迁款还是落在自己身上为好,这样比较稳妥。
“崽卖爷田不心疼,我家那大儿子,前两天还盘算着,说是要拿钱去做大生意。大生意那么好做的?”魏舒华啐了一声。
“不管不管,我还是都拿房子,稳妥!别到时大生意没做成,把家也捣鼓没了。”
都还是小年轻,做事还不牢靠呢。
视线一转,瞅着在树荫下头的小姑娘,魏舒华眼睛有些意外。
“三金,你家闺女儿也来啦?”
潘三金:“对,正好放暑假,来城里就带了她,对了,魏大姐,我今儿带了一些瓜,你瞅着看看,要不要买几个?”
“要的要的。”魏舒华连忙应下,“你给我挑两个,上次你给我挑的就特别甜,又甜又沙,吃下去老消暑了。”
潘垚戴了顶草帽,这会儿正站在树荫底下,她面前一板车的西瓜。
芭蕉村水土好,种出来的瓜特别甜,今年夏天热,西瓜得了个大丰收,村子里有几户人家都有种了瓜,各个家里的孩子都敞开了肚皮吃。
上一次时候,潘三金分了几个瓜给解放街的街坊邻居,还被追着问卖不卖。
这不,这次进城,他就特意多带了一些。
左右有潘垚在,带着这些瓜也不累,快到地儿了,找个隐蔽没人的地方,放出板车和西瓜,推着车走一段路,就来到了解放街。
解放街的榕树这一处人多,城里人还不差钱,只要东西新鲜,大家都愿意捧场,个个提着网兜,买了一个两个回去。
瓜没开就不容易坏,放得住。
瞧着潘垚利索地称秤,利索地报价钱,抹零找散票,大爷大娘稀罕得不行。
“这丫头灵,算钱真快。”
“长得也好,三金啊,你这是好福分啊。”潘垚笑得腼腆。
潘三金乐呵得见牙不见眼,“是是,享闺女儿福气了,您慢走,好吃下次再来买。”
又送走了个大娘,潘垚摸了摸口袋,婆婆阿公就是实在,买了瓜还送东西给她,这不,她收获了一口袋的零食,有糖果也有果干杏脯。
“爸,说啥下次再来买呀,咱们家的瓜都快卖完了。”
潘垚急眼,还得留一些自己吃呢,别的不说,顾菟那也是个贪嘴的呱。
潘三金:“不急不急,咱们家的瓜不多,村子里的瓜不少啊。”
经了今儿这一遭,潘三金一下就悟了生意经,就跟收蛋卖蛋一样,他也可以收了村子里的西瓜,紧着来城里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