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她不知道,买东西的那几个人都是好心人,那是瞧着她年纪小,秉持着怜老惜弱的想法,特意照顾她生意的。
想要生意好起来,口口相传,估计还得再等等。
潘垚决定好风凭借力,就借一借这供销社的力!
“我明儿去大队里寻他。”
潘三金摆手,“不用不用,明儿他自己会来。”
在潘三金老实的人生里,遇到潘垚的事,他也会狡猾一些。
俗话都说了,上赶着不是买卖。
还是得让陈头头自个儿来寻他家盘盘,这就是他小小的狡猾。
“行。”潘垚都成。
不过,在东西搁供销社之前,潘垚还打算去平乐坊摆摊。
一手出货一手收钱,东西虽然卖得不多,不过,拿到钱时是真的开心呀。买卖这东西果真会上瘾,难怪顾菟爱赚钱。
……
陈头头是个利索性子的,得了潘垚的准话,他便忙活开了,自行车蹬得飞起,在方圆几十里的大小供销社里来回跑。
香皂可不比洗衣皂包装寒酸,它得有个纸包装,在说到标志时,潘垚想着月亮湾的那棵大榕树,提议用一棵榕树。
“成,就用这。”想着芭蕉村就要在自己任职村长的时候,一步步走向小康,陈头头喜得不行。
再看潘垚,他暗道自己没眼光,怎么没早来寻潘垚。
“阿妹,你是这个。”陈头头伸出手指头,冲潘垚比了个大拇指。
随即,就见他又痛心疾首模样。
“都怪我,脑袋瓜不够灵活,上头的领导早就说了,发展经济要因地制宜,要根据当地特色,我到今天才来寻你,迟了迟了,还是迟了一些。”
“要是早一点,咱们还能早几日为村民再寻一份活计。你呀,就是咱们这儿的特色,伯伯这也算是灯下黑了!”
再次被夸为当地特色的潘垚:……
……
冬天天冷,地里的活儿少,外出讨生活也不大可能。
毕竟,出门在外处处不便,吃住花销,各个都得费钱,兜里要是没几张钱,那是连口热水都没地方喝!
而且,再过个月余时间,就又是春节这阖家团圆的日子了。
春节,自古以来便是大节,讲究的是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到时,别出去没几天又得回来过年,钱没赚着,还白白浪费了车马费。
小娃儿喜欢过年,因为有红包拿,有好吃的东西,还不用读书,兜里揣上几分钱,三三两两在一起,几颗糖,几个鞭炮,一兜的弹珠,那便能快活一整天。
大人不行。
大人最怕过年。
过年时候要走礼,媳妇要去老丈人家报年,得带红包,亲朋好友也得走亲戚。
这走礼嘛,手肯定不能空啊!
空着不体面!
都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说的便是这脸面的重要。
出门走亲戚,那都得把补丁最少的衣裳穿在外头。
是以,冬日腊月时候,大家家里都闹起了钱荒,要买的东西多,赚钱的地方却少,陈头头帮忙牵的小作坊,倒是真给好些个村民提供了个赚钱的地方。
因为冬日而惫懒的芭蕉村又热闹了起来。
……
“这洗发膏是真的好,你瞧我,生完我家二妮,身子骨大不如以前,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之前是一薅一把发,看着梳子上那头发,我心里那个堵啊……唉,不瞒你说,我都不好意思露脑袋了。”
供销社里,一位年轻的女同志不留余力,每一回买东西,瞧到熟人都得推一推这印着大榕树的洗发膏和香皂。
“这不,才洗了几回,哎,它真不掉了,你瞧你瞧,我这发是不是还长出来了。”“我瞧瞧……对,瞅着像是炸了毛的大黄狗。”
“你才大黄狗。”女同志笑骂。
“哎,我说认真的,真可以带几包,价格也公道,味道还香,有好几种味道呢。”
“那我就带一个,正好我家老徐有点秃。”
“这个毛病随他老爹,没法子的事。早几年还愁,天天瞅那镜子,拿摩丝抹那几根毛发,养儿子都没那么精心……现在上了年纪,秃得更厉害!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他也都看开了,眼不见就心不烦,索性都刮那大卤蛋头了……”
和女同志搭话的是年纪大一些的女同志,约莫三十好几,说起自己的另一半,她还摇了摇头,吐槽声不断,一副没眼瞧的嫌弃样。
最后,她也将手伸向货架,拿了印着大榕树的洗发膏。
“你说的这样好,我就给他带一个,反正家里都要用。”
“对对,带一个,我喜欢这兰花香的,这草木香味儿的也不错,才闻苦了点,多闻几下,反倒有点耐闻,男人用这个味道好,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