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昶又说了几句,于大仙还是摇头,只道自己有心无力。
徐昶颇为泄气。
至于潘垚,他并没有多问。
一来,上次潘垚道破了他对许家聪的心思,这几日,许家聪和他断了来往,态度坚决,他被小兰香缠得焦头烂额,一时也抽不出空来挽回。
一来,这当徒弟的有一手,当师父的,自然是得有两手了。
徐昶按常理推测,垂头丧气。
于大仙宽慰,“徐先生,既然是前世的情缘,小兰香心中有你,你就放宽了心吧,它是不会害你的。”
徐昶笑得艰难。
不会害人也吓人啊。
如今,他简直是风声鹤唳了。
潘垚在一旁练习大字,红红的纸张裁成长条,她拿笔舔了舔墨,多余的墨汁在砚台边缘控干。秉气凝神,笔走龙蛇。
很快,红纸黑墨上便有两行别具风骨的字。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于大仙一看,当下就道,“好字,土土这一手字又有了精进,这行字间缠绵悱恻,似有情意绵绵,搭着这句诗,别有一番韵致。”
“诗好,字好……”突然,于大仙僵了僵,瞥了一眼徐昶。
就是景不够好。
才听了徐昶被还情鬼缠着,转眼间,潘垚就写了这句诗,看起来像是他们在阴阳怪气一样。
果然,徐昶眼睛定定的看着潘垚。
他想的没错,这丫头真的和他有仇。
潘垚好像没有察觉一样,她冲徐昶笑了笑。
小丫头天真可爱,钟灵毓秀,笑起来也格外的乖巧,不过,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乖巧了。
“小兰香它有什么错呢?只是太爱你罢了,情之一字,它也只是一介俗人,勘不破的。”
暗戳戳的,潘垚特意说了这句话。
徐昶脸都黑了。
他本来想问问潘垚,广纳才思,看看这小弟子是否有办法送走这戏子鬼。
听到这句话,徐昶立马把话吞了回去。
片刻后,徐昶气血上涌,大大的灌下一口冷茶,这才勉强道。
“今日叨扰了。”
“大仙不用相送。”
……
徐昶走后,于大仙整理桌上的茶杯子,一边收拾,一边数落。
“这越有钱的越是小气,上门也不拎个礼,我叽里咕噜的和他说了一通,还请了他一杯茶,结果呢?他倒好,做人现实着呢。”
“听到我解决不了小兰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师父消消气。”潘垚接过于大仙手中的活计,塞了把蒲扇过去。
于大仙瞅着桌上的字,啧了一声。
“土土,你刚刚就是在阴阳怪气吧。”
潘垚坚决不承认,“哪呢,你别胡说,我还修着心窍呢。”
“至于这话,我在望气术里,瞧见他对家聪姑丈说过,他能说得,自然我也能说得。”
潘垚理直气也壮。
望气术的孽缘里,许家聪狠狠打了徐昶一顿。徐昶半跪在地上,抹了抹嘴边的血迹,眼里都是疯狂,他盯着许家聪,似痴似狂。
“家聪,情之一字,我徐昶只是俗人,我勘不破。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那都是因为爱。”
“我爱你,我爱你啊家聪!”
……
芭蕉村,小庙前。
潘垚撇了撇嘴,“我看家聪姑丈好像被恶心坏了,但徐先生自己又很感动,我有点瞧不明白,这爱,到底该是感动还是恶心。”
潘垚摊了摊手,“刚才我这么一说,徐先生的表情告诉我,这爱就是恶心。”
“师父,你瞧,他自己都觉得他自己恶心呢。”
于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