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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互相凝视一眼,低笑声在堆满纸箱的客厅里飘荡回响。
这一家人即将带着所有关于战争的记忆以及对亲友的怀念,远离这座北方小城,回到温暖的弗莱堡,等待春日的来临。
唐怀安,随母姓。出生在瑞士,德国籍,但这个汉名就是她唯一的名字。小时候,唐娩说这可能是她的临时名称,以后见到父亲会有一个德文名,或者等她长大了,可以改成自己喜欢的。
后来见到威廉,威廉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改出比“怀安”还要好的名字了。
她撅了撅嘴巴,其实第一次见面,她就看出来了。
威廉是一个中了丘比特之箭的傻瓜!
唐娩从纸箱里意外地翻出几只形状奇特的玻璃杯、两个做工精美的骨瓷娃娃。
“看我发现了什么……”她嘴角又荡漾出笑纹,“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怀安么?”
“那样难堪的经历,想忘记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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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克森被释后,便迅速动身前往瑞士接唐娩和他只在照片中见过的女儿,她都有七岁了,该有小树苗那么高了吧。
为了这次历史性会面,他揣着一颗差点从胸腔里砰砰跳出的心脏,苦思冥想又左挑右选,要准备一份合适的礼物。
最终挑选了一套德国Goebel瓷器厂精心制作的喜姆娃娃水晶杯,鎏金装饰的巴伐利亚风情小人儿,搭配立体磨砂葡萄藤蔓,是极其难得的匠心之作,
还有深受贵族少女喜爱的蕾丝瓷偶,造型别致的瓷娃娃,穿着极具层次感和褶皱感的蕾丝裙子,像是栩栩如生的艺术品
瓷器厂的老板皱起眉说,这样的东西当作礼物送给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姑娘,未免太奢侈了。萨克森傻笑着止不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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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瑞士,唐娩说女儿参加学校的户外露营活动,第二天才会回来。
萨克森夜里躺在床上难以成眠,想起他还不能准确喊出女儿的名字,焦虑至极
唐娩拿出毛笔和宣纸,一笔一画地写下“怀安”两个字,再教他准确的发音。
次日凌晨,唐娩起床时,白色的宣纸如同一夜落雪般铺满了整个房间,每一张都写着同样的两个字,
怀安、怀安、怀安……
门铃响起时,
萨克森忐忑不安地蹲下身子,献宝似地奉上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那张俏生生的小脸,漫不经心地皱起:“噢,威廉,你的审美我可真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