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边进行着这种卑鄙又恶毒的入侵行径,一边还在故作轻柔舒缓的说着什么“让我代替你,你就至少少奋斗二十年”之类的话,这令俞冷更加焦躁起来。
而且在瞬间的刺痛之后,俞冷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个东西……它居然在夺舍!
虽然提前想到了日记可能心怀鬼胎,但俞冷也只以为对方是想通过挑拨离间的话术诱导他来达成某种自己的目的,毕竟对方只是个看起来动都不能动的日记本。
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想直接夺舍。
它怎么会有这种能力?路嘉木随身携带许久的物品中,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
无声无息的被另一个存在冒名顶替,独自湮灭,即使死亡也不被亲朋好友所知,自己的人生和自我都将成为另一个古怪东西的嫁衣。
这可真是比死亡后变成鬼还要恐怖的消亡方式了!
俞冷已经恐惧的出了一身冷汗。
日记之前对他说的每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在此时此刻似乎都已经有了特殊的含义。
它说它盯了他许久,他们的契合度很高,如此的相似,原来是这个意思!
俞冷试图反击,把这个奇怪的东西从自己的脑子里挤出去,但那个奇怪的东西在发动这种精神攻击的时候显得颇为老练,丝丝缕缕的精神力如细针一般来来回回对他的精神进行着穿刺。
而俞冷在此前从未受到过同类型异能者的这种攻击,他根本不是这个怪东西的对手。
属于他的意志已经被入侵者刺穿,又被包裹起来挤向了角落,这个时候俞冷感觉四肢正在离他远去,双手已经不太听使唤,平时不经意间就能完成的动作现在也变得十分困难。
他已经失去了一部分身体的控制权,挣扎着摔在了地上。
再想把日记本扯下来,更是痴人说梦了。
日记还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你是斗不过我的,你还在坚持什么呢?在这些世界中穿梭一定很辛苦吧,未来还会更辛苦的,不如现在就躺平放弃,让我来承担这份苦难吧。”
“而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就可以通关。所以放弃吧放弃吧。”
日记本像抱脸虫一般死死黏附在脸上,甚至有往他嘴里钻的意图。
在这种场景中被用这种方式劝躺平,俞冷心里有一百句脏话。
这个狗日记最开始是说让他独自带着日记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看,想必是想要隐蔽的完成这个夺舍过程,等再走出来的时候它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成为他,扮演他了。
这鬼东西嘴里可真是一句真话都没有!
就算路嘉木能察觉到异常,但事情已成定局,对方大概率也不会再说什么了,只能接受现实。
不过日记一直在试图等到他孤立的时候再接触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夺舍进程其实可以被外部因素干扰的?
他没有听日记的话跑出去太远,身边还有人。
在令人窒息的绝望中,俞冷慌乱的努力伸出一只手,挣扎着试图抓住唯一的那一线生机,向路嘉木求救:“路……路……”
在他抽出来日记的时候路嘉木就已经醒了,但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因为俞冷眼中度秒如年的痛楚在路嘉木眼中其实只发生在一瞬间。
甚至因为俞冷的脸本来就离日记本很近,环境又昏暗,路嘉木只看到了俞冷突然把日记本拍在脸上,然后就开始自相矛盾左右互搏的,一边继续往脸上按一边又似乎很想扯下来的古怪行径。
被挡住视线的俞冷还在绝望的试图呼救:“路……救……”
路嘉木短暂审视了一瞬后,决定过去帮帮他。
但俞冷短促而微弱的呼救声,却在这时突然变成了一种从容中还带着点笑意的语调:“木头脑袋……”
听到这个外号,路嘉木的脚步一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