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椎爱微微愕然地睁大了眼。但那绝对不是因为感觉被冒犯,而是心中喷涌而出的欣喜过于庞大,超出了她的表情能够处理展现的范围。大脑好像忽然忘记了怎么思考,满心满眼都盛着眼前一人的颜色。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面如冠玉,钟灵毓秀,此刻却像是被放在爱情的火焰上炙烤的玉人一般连耳朵根都开始红透,勉勉强强维持着的平静表象只等椎爱用她的话语轻松击破。
椎爱曾见过他在辩论赛上舌战群儒的傲然,也见过他在主持会议时大局在握时的自信,更见过他在领奖台上万众瞩目的光华……但这样的他在渴求着恋慕之人的回应时,眸光却似摇摇欲坠的危塔,微微张开又轻轻搭在椎爱脉搏上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像缓步走过将要破冰的冻湖。
他的所有自信、傲然,都成了面前这个少女手指间把玩的玻璃珠,她是要珍重地收起来呢?还是一不小心就扔在地上摔成碎片?
但好在,椎爱做了最合适的回答,做出了对这个少年来说最为仁慈的判决。
“我也一直……喜欢着前辈。”
【攻略完成】
“呵,前辈?”
少年的声音比血色酒液倾倒而出后徒留在高脚杯中的冰块更加寒冷,他的眼睛隐没在碎发的阴影中,看不清里面晦暗难辨的情绪。
椎爱只知道,他将自己的双手压过头顶时有多么用力,而另一只手又是以何等危险又暧昧的意味摩挲在她的腰际,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被他碰过的地方也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那是身体对危险做出的本能反应。
自少年面颊上划下的一滴水珠落在椎爱的嘴唇中,打断了她刚欲开口的动作。椎爱怔怔地抿了一下唇,那苦涩的液体就由内而外地染红了她的嘴唇。
那是一滴酒液,但椎爱原先还以为那是自身上那人心中淌出来的一滴泪。
椎爱忽然就忘却了自己刚刚想说些什么——可能是质问,可能是求饶,或者别的什么。
“前辈,怎么不说话了?你是哑巴了?”少年掐着椎爱的下巴,展现出与往日不同的戾气与锋芒来,“还是说,我吓着你了?”
少年人的身上有打翻的烈酒的气味,热辣到让人眼睛发红。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透过少年现在状若癫狂,撕下伪装的皮囊露出野兽本性的可怕模样,椎爱眼眶微红地向那个会跟在她身后软绵绵喊前辈的小后辈发问。
“……”
他又笑了一下。
“我可从来都没有变。”
“从见面最初,我就想这么对你干了。”
【攻略完成】
“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下永远理性且冰冷的眼眸中似乎进行着椎爱所不知道的演变。
“大天才,你现在说这话可是会被我当作挖苦的。”椎爱苦笑着耸耸肩,“又一次!结论证明了你才是正确的那一个,看来我永远也赢不了你。”
“……这可不一定。”男人嘀咕着什么,起身接近椎爱。
椎爱无知无觉地整理着桌上的资料,还记得捧哏回他一句:“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