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有些担忧,“只是如今,你将他们都送走了,身边就没有与你默契十足的人可用了,朝中凶险,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他们俩早已心中有数。
北戎捷报入京之日,就是他们与宫里那位彻底撕破脸之时。
故而在此之前,必须逐根剪除那人的羽翼,犹如虺虫蛰伏,冬眠春猎,悄无声息布好这决胜的一局。
祁烬失笑,眉眼一抬,“谁说没有?”
“嗯?”左倾颜愣住。
他笑得一脸得意,攥紧她的手,“你所说之人,不是近在眼前吗?”
左倾颜嗔了他一眼,“又闹什么,跟你说认真的。”
他笑容不减,“我就要成婚了,只需要一个默契十足的王妃即可。”
“我瞧你一回京就马不停蹄,哪还有空理会大婚的事。”左倾颜忍不住笑出声,“连我大哥都说,最近宫里事多,成婚的事可以放一放。”
“那可不行,他不着急,我着急。”
不是他娶亲,他当然不急!
“明日下早朝回来,我接你去珍宝斋挑首饰。”
左倾颜想起虫草给她留的几个重病患,似乎就有一个约在明天早上,沉吟道,“我明早要去一趟医馆,你下朝了直接到医馆找我吧。”
“好,都依你。”
昨日那批弯刀刺客,够黑袍他们喝一壶的,唐延那边也很顺利,至于殷家,这份大礼,相信定国侯会愿意笑纳的。
接下来的时日,他可以专心筹备大婚了。
……
翌日大早,左倾颜正给一个重患行针止痛,就听到外头自称殷府随从的人慌乱求救的声音。
“左大夫可在医馆?我家大公子受了重伤,求左大夫出诊!”
听见是殷家的破事,虫草的声音瞬间降了好几度,“殷尚书府的嫡长公子受了伤,自该进宫请太医才是,我家小姐手头有垂危的急症患者,暂时走不开。”
“好姐姐,求求你了,我家大公子在城南遇袭,伤得很重不宜挪动,这就你们医馆最近了啊!”
“好哥哥,你家公子的命是命,我这医馆里病患的命也是命啊。总不能因为是尚书府的公子,就事事都得紧着你们吧!”虫草的嗓门贼大,一吆喝,医馆里的病患纷纷转过脸来,目露鄙夷。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铁匠手里的斧头朝旁边敲了敲,“老子的斧头刚出炉过了水,还没试过硬度,这手就抖上了,大夫快给我瞧瞧,还中不中用?”
虫草一笑,“诶,马上来。”
她扫了那随从一眼,还是走到殷德跟前查看了他的伤口,只见他腹部有一个很深的刀伤,正泊泊流出鲜血。
摇头道,“大小姐刚从北境回来,接连几日的号都约满了,小笛大夫又不在,咱们医馆不收急症,你请回吧。”
“你!”那随从还没见过天陵城哪个医馆敢不卖殷家面子的,顿时急了眼。可想起左倾颜的身份,还是咬牙压住了火气,“你给我等着!”
他转身,让人抬着奄奄一息的殷德离开。
虫草目光含笑看着他们火急火燎的背影,拍了拍手,指尖白色的粉末顷刻掉落,消散在空气中。
她走进房内,“小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