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中瞟过来一眼,不屑地说:“恪守不渝是好事,但也要学会为自己打算。他跟淡水河谷那事儿,真当别人是傻子?”
许衡彻底愣住了——不为对方捅破的这层窗户纸,而是为了那与王航如出一辙的说话方式。
合影镜头前,常院长突然变脸,大声训斥着什么。只见赵秉承站在他身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得十分尴尬。
“大船进港,对国内船东来说既是挑战,更是机遇。”王允中冲赵秉承努努嘴,“你师父凭什么认为我们一定会输?”
许衡听出对方语气中的笃定,明白这并非莫名的挑拨离间,而是真心感慨。
她于是也沉下心来,认真回答道:“淡水河谷的船队有35艘40万吨船,年运载能力就是7000万吨。全球矿企每年的新增运量也无非8000万吨——中国这么多船东,剩下的1000万吨连塞牙缝都不够。”
王允中侧耳听完,突然哈哈大笑:“不错,难为你们这帮文科生,数学居然没算错。”
胸口有血咳不出来,许衡明白自己受到了无情的鄙视。
笑声引起旁观者注意,秘书再次远远示意王允中落座。他挥着手以作回应,扭头看向许衡:“来,我再给你出道题:如果35艘船里,有一半是我们自己的,这答案又该怎么算?”
答题者再次愣住了。
晚宴正式开始后,华海所的代表被安排和大洋集团的法务们坐在一桌。大家都是业内人士,喝酒耍赖的功夫不相上下,席间觥筹交错,来来往往不亦乐乎。
为筹备集团上市,法务部的经理被抽调到券商处督阵,如今还没有回来。现在当家的副经理姓李,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长得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
在她的带领下,占据人数优势的法务们一个个骁勇善战,轮番车轮大战后,早已将几位来宾灌得人仰马翻。
许衡自知凭一己之力难以挽回局面,赶早敬过一圈之后,话都没敢多讲,躲起来埋头吃菜。
“秉承啊,”李经理又闷完一杯,面不改色心不跳,冲自己的合作伙伴招呼道,“小许这么能干的姑娘,你成天让她打杂,真是太屈才了。”
“别,李姐,可别这么说。大洋集团的事情,向来是我们所工作的重点,哪敢交给年轻人?都是我亲自跑下来的啊!您还瞧不上……真是伤心死我了。”
一句普通的客套话,却被引申、发挥、再利用,人为制造成表忠心、套近乎的机会,许衡自叹弗如。
赵秉承一直很会来事,无论对方地位高低,总能找到恰当的方式吹捧、逢迎。从来没有青年才俊、高人一等的架子,这正是他人脉广阔的重要原因。!更!多!好!书!请!访!问!浩扬电子书城..b!
李经理显然很受用,却还是离席走到许衡身边,指了指赵秉承说:“不行,你那张老脸我看腻了,这次偏要小许陪我出差!”
大洋集团的子公司遍布世界各地,年终查账、合规都是肥缺,相当于公款旅游。以往赵秉承陪着法务经理出巡,都会借着这个机会融洽关系、培养感情。
今年换了当家人,又是个异性,确实不方便一起走。按照律师事务所原本的安排,这么重要的客户,至少应该是合伙人级别的作陪。刚刚对方突然点名许衡,事务所主任和赵秉承都有点不知所措。
“李总,我没做过子公司的合规,还是别去添乱了吧。”见此情景,许衡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