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通廖当然不是傻子,真是傻子都轮不到他出都城,他就是单纯嘴欠,一听见首诡士这样说,瞬间咳嗽几声,认怂道:“我就是说说罢了。”
“这种契合度的天生兽种几乎等同于真正的崽子了,刚刚那位地君出来的时候不也是知道了吗?还特意出了手,这种情况谁知道地君有没有留下后手啊,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死法。”戚通廖嘀嘀咕咕的说道,他又不傻。
地君的态度就十分暧昧,不但没有攻击还随手护了一下,再联想到越强大的诡士与异兽那堪称可怜的子嗣,有些诡士与异兽一个运气不好,很可能一辈子都没一个崽子,戚通廖瞬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天生兽种为什么珍惜?还不是因为他们真的会被诡物乃至异兽视为子嗣的,不止是血脉,天生兽种是真正的从头开始慢慢长,性格也会一定程度上趋向观想图上的诡物与异兽的。
罪过罪过!
戚通廖转而将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向了邹平司,有时候痛苦不是消失只是单纯的转移罢了,一个地君的小崽子,还在监天司的治下,该头疼的怎么看都不该是他呀,而且天生兽种的缺陷就是他们太契合了,神识很容易就朝着观想图扭曲。
即使是那些供着天生兽种的世家也都是要小心翼翼的哄着供着。
“……”大统领家的这个娃真的很让人讨厌,邹平司察觉到戚通廖的目光,嘴角一抽,他现在算是清楚戚家上下到底对自家少主进监天司这件事情有多怨念了。
邹平司心中决定之后要更多的关注小贺村的一举一动,防止出现什么不可逆转的损失,想到这里,邹平司的头就更痛了,监天司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了啊,不够用,根本不够用。
“刚刚那个跑出去的人天赋也不错,白游级也能在地君的余威当中,来去自如,丝毫不受影响。”秦诡士开口说道,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镜子自然也将贺四鬼出来抱住柳九的画面都看得清清楚楚。
“身法十分巧妙,天赋应该在技之一道。”
“对,天赋放在都城都很不错,只可惜没有受过好的培养,浪费的这份天赋。”戚通廖有些遗憾的道,至于贺四鬼那不足的诡力天赋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天赋不足有天赋不足的好处,世家也不全是天赋异禀的天才。
“我算算,一个祖宗鬼,那位古怪的黑袍祭师——”戚通廖低声嘀嘀咕咕的道,发现邹平司看向他有些惊讶的目光,嘴一撇,开口道:“怎么?这么惊讶,我又不是眼睛瞎了,这人的天赋肯定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么多,得,你这目光一看,我的猜测十有八九对的。”
“再加上个地君崽子,还有个天赋在技之一道的人,这小贺村还真是卧虎藏龙。”戚通廖数着数着自己都忍不
住开口感叹。
闻言的众人也都在心中叹息,这种底蕴,在都城比起一些落寞的大世家都不逞多让了。
另一边。
戚昭明也到了小贺村,他感应到四周奔涌的大地气息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朝着感应到的方向奔过去,随后就看见了地君发威的场景。
“戚统领?”正当戚昭明沉默的蹲在草丛中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困惑的声音,戚昭明转过头看见的是一身红衣的老人,鹤发童颜,胡子都变白了,然而在袖子下面的手却是漆黑如墨,完全不似人手。
乍看之下更像是某种怪物的手。
“您这是准备出手?”邪老过来的很巧,刚刚好就错过了地君发威的场景,看着戚昭明的样子他还以为要出手。
邪老挑眉。
戚昭明哪里能让邪老出手,一把手就拽住了邪老的袖子,用力将对方拖到自己旁边,低声道:“你没看见那祖宗鬼的诡力都是排斥状态吗?那个哭丧鬼与黑色牌位也都是对周围一切都跃跃欲试,我们一出手,恐怕他们齐齐攻击的就是咱们了。”
“这种晋级的关键时候,咱们不要插手,这是对方村子的事情,我们需要保护的是那些村民不要沦落为血食。”戚昭明冷静的开口道。
戚昭明看得很清楚,鬼新娘与哭丧鬼是命定的劫数,天命定好的必须相遇,一旦相遇就是你死我亡,他根本没必要花费时间,他看重的是那些连自己命都掌握不了的普通村民。
果然这样才是这位戚统领的风格。邪老一听这话,顿时不出手了,心中感叹一声。
戚昭明看邪老不再出手便收回了手,目光重新看向小贺村的天空,他的目光这次放在了哭丧鬼身上,从看见哭丧鬼的时候,戚昭明就在想了,这只“大名鼎鼎”几乎可以称得上“凶名远播”的血怨级诡物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偏僻的齐姜城。
你把齐姜城放在大夏的疆域图上都是偏僻的城池了。
再联想到哭丧鬼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漫长的空白时间之后才十分突兀的出现在人类城池而不是荒野的,戚昭明眯起了眼睛,心中开始慢慢思索。
千万别被他找到在哭丧鬼背后有人操控的痕迹。
贺堪,贺堪当然也发现小
贺村外围有人的痕迹了,一开始有些防备,以为是前来想要趁乱吃些血食的诡物,可继续感知到对方完全没有攻击的意思,反而沉默的离远了一点,贺堪顿时就明白了,十有八九是监天司来人。
还是个明白人。
贺堪顿时就放下心来,全神贯注的拜黑色城隍神位,助鬼娘娘一臂之力。
天空中那个幻影的消失,整个天地间的威压也瞬间消失了很多,哭丧鬼在感受到对方虚影消失之后,它发出狰狞的微笑,桀桀的嘶哑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更不用说伴随着哭丧鬼的剧烈挣扎,那些锁链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血怨级的诡物毕竟是血怨级的诡物。
如果不是最后的时候地君出了手,柳九根本不可能锁住对方,现在地君离开,柳九沉睡,捆住哭丧鬼的锁链只凭这剩下的力量根本不够。
哭丧鬼周身惨白的丧晦之气很快就压倒了四周的大地气息,一点一点侵蚀着深黄色的锁链,终于再一条条锁链都被惨白色的力量包裹住的时候,锁链应声而断,碎成一片一片的,玄奥的阵法也消失。
哭丧鬼逃出了牢笼。
这一次,哭丧鬼再也不看小看面前这群血食,上次的轻视让他吃了大亏,这一次,它不想再吃亏了,必须速战速决。
首当其冲的就是不远处的黑色牌位还有那个拜牌位的血食。
哭丧鬼漂浮在半空中,干瘦嶙峋的手臂夹杂着恐怖的丧晦之气一往无前的直直冲向下首的黑袍青年的脖颈。
鬼新娘第一个发现哭丧鬼的目的,她没有沉默,淡红色的气息同样猛得冲向了那些惨白色的丧晦之气。
哭丧鬼毫不犹豫用自己的丧晦之气抵挡住了发现他目的想要救出贺堪的鬼新娘。
鬼新娘发出无声的嘶嚎声,她用的气势猛得压住了那些惨白的丧晦之气,然而,她却来不及拦住那狡诈的哭丧鬼,哭丧鬼根本没准备跟她浪费时间,几乎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了贺堪的面前,缓缓的探出手。
此时,贺堪已经完成了第五拜。
他的诡力已经完全消失,因为诡力多次的消散又增长,即使是他这种变态非人的躯体都胀痛难耐,然而,他身上的药加起来也就足够再拜一次罢了。
拜城隍,拜
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