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望向面前一排绿色酒瓶,趁这须臾沉默将情绪冷静了下来,无论怎么说事情已经过去,那时知道或许会给上魏闵一拳,可现在,所有事情的发生最终促成他和温荇清相遇,所以现在不会埋怨谁或是责怪谁,魏闵既然能来道歉并且归还失物,也没什么值得去生气了。
“是我出于嫉妒。”魏闵仰起头灌了口啤酒,酒液润湿唇瓣才显得有稍许气色,“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有机会入他的眼。”
时瑜没有出声反驳,知道他喜欢温荇清,也知道魏闵在说要和自己坐下谈事情时肯定会提到这类话题。
“单凭他的家世,追求者就能趋之若鹜,我在酒店里工作多年,见过不少同样喜欢男人的富家子弟前来打探温荇清的信息,我以为能配上他的人会是有身份有权势,站在人群中熠熠发光的那种。”
说到这魏闵惨白一笑,“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当你出现在他身边时,我那时很不解,论外貌上我胜你一筹,学历上我虽然不是什么顶尖名牌大学,但也算一流院校毕业。”
时瑜听到这禁不住蹙起眉头,“你要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在想温荇清究竟看上你哪些方面,我爱他可能并不比任何人少,我可以为他付出更多
', '')('甚至全部。”魏闵握在酒瓶上的指节泛着青白,话语中仍带有不甘,“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能看出我喜欢他,可为什么他偏偏选中了你,我始终没有想通,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你。”
从来没觉得拥有温荇清这个人是自己值得炫耀的资本,他们二人,都是对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仅此而已。
时瑜抿口水,显得颇为平静,“你很好,也没有什么不如我的地方,如果非要说我哪里强过你,大概是我一直在努力生活吧,你不了解他,同样也不了解我,喜欢更不是源于相貌家世学历的比较,如果以这些东西作为铺垫,得到的应该不叫爱情。”
明灭交替的灯光下魏闵眼眸似有一颤,紧随眼睫覆盖遮住眼底那分不明意味的情绪。
“即便现在明白这些,也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时瑜总觉魏闵有种说不清楚的怪异,就像一个在矛盾中不断挣扎纠结的人,对自己除了不甘心也夹带着莫名歉意,如果这份歉意来源于手串,未免太浓郁了些。
“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一瓶啤酒下肚,魏闵抬起头对着时瑜一笑,脸上溢出莫名哀伤的情绪。
其实并不愿意久留,但见魏闵将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好似心里有许多愁闷苦事,时瑜想走的动作一滞,反倒给了对方开口说话的机会。
“早年重男轻女的观念在偏远地区尤其严重,无论谁家得了男孩都是一件值得光宗耀祖的事情,有家夫妻头一胎便生了个男孩,夫妻两个既欣喜又担忧,在村子里,即便家里添了男丁,盖不起房没有钱照样会被人瞧不起,那家男主人一咬牙索性去外面大城市里务工,只留妻子和孩子在家里照顾田地,外出务工多年后男人突然提议要把两人接回城里住,说自己找到了一份来钱的工作,好赚上一笔钱回村让那些人狠狠羡慕一把。”
魏闵说到这自顾自地摇头一笑,盯着面前酒杯继续说道:“跟随男人到城里后,女人才得知男人在为当地特别有钱的一户人家工作,因为丈夫忠厚老实肯吃苦耐劳,所以得到那户男主人的喜爱,主人家告诉男人,只要他帮忙办成一件事,就会获得很多酬劳,那些酬劳数额是男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对于一个肩负家庭重任的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所以男人想都没想当即答应了下来。”
时瑜默默听他诉说,将身体重新挪回座椅中间,如果猜的不错,故事中那双夫妻或许就是魏闵的父母,低头叹声气,继而开口问道:“后来呢?”
“后来?”魏闵一怔,突然失声笑了起来,笑完又将脸深埋在两手掌心,声音低低传过,“后来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赚来的钱,那家富人表面风光无限,私底下全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老实巴交从农村走出的男人就这么被当做工具利用,受他们蒙骗去残害无辜的人,最后……还被拿去顶罪,不过数月就惨死在监狱之中。”
时瑜默不作声,没曾想他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凄惨身世。
“女人和儿子蒙在鼓里不知道实情,以为是男人一时糊涂犯下错误所致,那户富人家在男人死后派人上门给了笔抚恤金,孤儿寡母为此还特别感激他们,收到钱后的女人料理好丈夫后事,带着儿子去小县城里读书上学,好不容易将他抚养成才却不幸罹患肺癌,不过两三年便去世了,女人临别前交代儿子说,你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一定要脚踏实地去生活,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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