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涟在暗处蹲守监视的几个晚上,每每见此情景,都忍不住哀叹:在微弱光线下视物容易得近视,保护眼睛、人人有责。
她捏了隐身诀,快速地一间一间地翻找屋子。但是这些屋子太过寻常,大多都是放置器皿的摆设,根本不像有藏匿忘生萱的样子。
神力时限将至,她先是检查了几处分散的院落门宅,最后的时间锁定在一处极大的复合式住宅,白天这里的守卫尤为多,夜晚反倒少了许多,给陆涟可乘之机。
大部分房宅都是静悄悄的,无人把守。唯独陆涟走近一处门廊,在一排房间前听到了细若游丝的呻吟声。
循声走去,把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她把眼神往里探去。里头烛光明灭,不远处伏着一个阴影-----好像是个活人不是鬼。
陆涟借着烛光摇曳的光看到里头的地垫上趴着个半裸的人。那人的衣裙褪至腰腹之间,自腰际向上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皮肤上都是斑驳的伤痕,陆涟可以闻到很香甜的新鲜的血液气味。
再度把视角转移到周边布景。好家伙!密密麻麻的皮鞭之类的家什挂了满墙。房主人莫非是圈里人?
陆涟侧耳倾听,再探看一遍,确定整间屋子只有趴在地上的人。
陆涟盯着那密密麻麻的伤口,觉得头皮发麻。她瞧这背影乌发如云,身上还带着熏香,又是着颜色鲜亮的裙装,先入为主地把他当作被性虐后的受害女性。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现在想杀人的心都真切存了十分十,对人下这么狠的手,她不削掉越郃的脑袋?
陆涟行走不动声,也时刻留意着周遭变化,竟也盼着越郃杀了个回马枪,她好先砍了他的头。
她见那人趴在地上也不见起伏,只以为他重伤昏迷了。看着那些细密的伤口,幽幽地叹了口气。用冰凉的手指轻拂那背脊,还可以察觉到身下人的战栗。
还好,还活着。
她的剑刃扣在那人的身边,语气冷淡:“别怕,我碰巧路过,你不必喊叫,我不过是看你受伤想着为你处理。”过后她又凑到那人的身边安抚性地解释道:“无碍,我也是女的。”
那人原还想动,但是听到陆涟的身影明显有一顿。
陆涟阻止了那人想要看清自己的举动。“别动。”
环视一圈,屋座柜橱里有摆着些白布条和杂七杂八的小瓶小罐。她不敢妄用,扯了布条下来,为其擦拭血迹。
血止不住外涌,所幸是皮外伤,没伤及根本。只能按压了,她嘴里来了一句“姑娘失礼了”,就顺势坐在那人的腰际,把一块儿白布摆在他嘴边,“疼你就咬着”。紧接着手下微微使力,按压了片刻。
陆涟感觉可以感觉到身下人微凸的骨骼,以及在被用力按下规律的颤抖。她在心里哀叹,这得多疼啊。
“你疼不疼?”不久陆涟从其身上起身,又悄悄补充一句:“你若是想走,就应一声,我的人守在外面,我可以带你走。”她不愿节外生枝,但是又觉得这女子太过可怜,思索之下就小小地用气音问道。
身下人不作动静,陆涟只想着她许是有何顾虑,于是只能怒骂一句:“姐妹你万万别怕。越郃那狗贼,我早晚取了他的首级。”
只见身下人“唔“了一声,扣住陆涟的脚踝,陆涟几乎是一个激灵,吓死人了!突然拉着自己的脚。
“你同意了吗?那我带你离开。”陆涟轻轻把那人翻身,避开伤口处,从他的肩颈和腿弯处抱起。好家伙,这女子怎又高又沉的?陆涟抬起膝盖顶着那人的臀部让他小小地颠一下以抱得更稳。
一股淡淡的酒气?他喝酒了?陆涟挑挑眉。
“喂,醒醒,别睡着了。”陆涟用手肘后顶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