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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头等大事的郁宁整个人都活络了起来, 恢复了悠哉悠哉的生活,还顺便给顾国师和梅先生写信, 吐槽说吃不惯, 让顾国师派人给他送点吃的用的过去——要是能把家里的那个善于做点心的白案厨子给一道打包过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陈和光来摆放,见他正在写家书,饶有兴趣的道:“郁先生要是不嫌弃, 便饶给我两张纸,我也写一封, 一道送回去吧。”
郁宁自然是无所谓的, 抬抬手芙蓉就将笔墨纸砚送了过去。
然而等到陈和光将家书写完, 郁宁还在埋头苦写,笔下连个停顿都不带的。别人家书, 他自不好凑过去看, 只好等到郁宁写完了,这才说了来意:“郁先生,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请您帮我看一看我住的客院是否对我有什么妨碍。”
郁宁拾笔舔墨,顺手就把这庄子的平面图给默了出来:“你不是之前也将屋子里的陈设给送回去了吗?”
“让郁先生见笑了。”陈和光道:“那郁先生的意思是……?”
郁宁画好了平面图,放下笔拿起纸张对着光眯着眼睛欣赏了一阵,这才道:“可以啊,左右我闲着也是闲着。”
“多谢郁先生。”陈和光起身, 向郁宁躬身行了大礼。郁宁不闪不避的受了,突然之间他瞪大了眼睛,有点疑惑的看着平面图的一角, 又极快的将疑惑给掩饰了下去,他起身道:“择日不如撞日,走吧,去看看。”
陈和光也跟着起身,十分恭敬的说:“郁先生请。”
***
顾国师彼时正在与一个浑身包裹在斗篷中的人商讨一些事情,墨兰接到了郁宁的八百里加急信,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便在门外请示:“大人,少爷叫人加急送回了信件。”
顾国师神情一凝,对着斗篷人点了点头,随即道:“送进来。”
“是。”墨兰应了一声,轻巧的推开了房门,将信件送到了顾国师手上,随即又退回去了。顾国师捏着信件——这信可真厚,他撕了开来,从第一张信纸开始看,方看了两行就压在了一旁。
斗篷人低声说:“郁先生可是有要事?国师不必顾及老朽,还是先将郁先生的信看了吧,免得耽搁了要事。”
不提还好,提了顾国师就忍不住冷冷的笑了笑,他屈指掸了掸那厚厚一沓的信纸,道:“他能有什么要事?写信回来抱怨吃不好住不好,还要本座将家里的厨子给送过去——!”
斗篷人也万万没想到郁宁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原来是家书,不禁轻笑出声:“郁先生赤子心性,十分难得。”
“镇国公不用给本座留面子,直说他长不大便是。”顾国师说到此处,问道:“令公子可有什么消息?”
“有。”镇国公点头应道:“不过天玉府到处都是那位的眼线,他也如郁先生一般被困在那庄子上,半点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老夫就只剩这么一个孩子了,当真闪失不得,还是稳为上策。”
“机会没了我们几个还能再等等,若是人没了却不能死而复生。”
顾国师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确实如此。”
镇国公又道:“先前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顾国师捧着茶盏呻了一口茶水,慢慢地说:“往前数五年,我已经上了五次奏折请皇帝宽河滞砂,然而次次都是敷衍了事——周侍郎这次怕是要为难了。”
镇国公神情淡淡的,眼睛看着地上雕花的青砖,却仿佛在透过青砖在看其他什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周侍郎怕是要逃不过了。”
“怕什么?”顾国师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是个正直迂腐的,叫他避一避也好,日后国公再三顾茅庐,不怕他不出山。”
“……”镇国公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才道:“其他可还顺利?”
“自然。”
“那老夫就先告辞了。”镇国公起身,这一次密谈两人心知肚明多留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便不再有什么寒暄,镇国公走到门边上,突然沉声道:“国师可否告知于老夫——皇帝一手将国师提拔至如今权位,二十年国师,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师为何愿意与老夫共谋此大逆之事?”
顾国师神色未动,漫不经心的道:“与我有约的是诸飞星,不是皇帝。”
镇国公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国师,转身离去。
顾国师饮尽了杯中的茶水,把茶盏搁在了几上——天命已经站在了镇国公的一边,更何况他本来就见那狗皇帝不顺眼?为君不仁,为亲不慈,为友不义,为人不徳。
再说了,还不是郁宁那兔崽子干的好事!
镇国公的命数本飘摇不定,为紫薇为荧惑都是不定的。结果郁宁那兔崽子二话不说硬生生把天命直接给拨到了镇国公的那一边了,他不跟这镇国公造反,难道日后镇国公有个万一败了,叫阿郁一道被抄斩?
他身侧的屏风后有人缓步而出,在顾国师的下首落座。诸飞星若有所思的看着镇国公离去的方向,道:“恭喜。”
“何出此言?”顾国师看向了诸飞星,挑眉道。
诸飞星反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道不值得我贺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