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把‘霝鬼’之泪给我罢!”訾刑不耐烦道。
华麟笑了笑,只好把‘霝鬼’之泪扔给了訾刑。
后者接过瓶子后,立刻御剑而起,朝着高空中飞去。
华麟见他走远,立刻转身进入了大雄宝殿。谁知来到殿内,却发现这“尘缘宗”的内堂竟然还有一层古老的禁制保护。华麟“铮”的一声拔出了“清鸿剑”,举剑就朝内门斩去。这尘缘宗的禁制虽然厉害,但是年代已久,哪里是华麟手中仙剑的对手。就听“哗啦”一声,禁制应声而裂。华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华麟穿堂入室,一间一间房屋搜索过去。这一路走来,赫然发现每扇门的后面都是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他哪里知道,“尘缘宗”的幸存者被困了数百年后,早把每间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别说是宝物,就算是最普通的一本书籍,都被他们妥善的保管起来。
华麟在空空荡荡的楼宇间游荡了半日,不知不觉竟然迷了路。这“尘缘宗”的建筑都是依照某种阵法所建。穿过中间的主道,走进左边的胡同里,眼前立刻出现一排排整齐的房舍。但穿过房舍,前方又是一条大道,之后无论走进哪个胡同,后面必定又是一排排一模一样的房屋。最后,自己又莫明其妙回到了大道上。但是如果沿着主道走的话,却又发现这条大道根本就走不到尽头,因为自己一直在兜圈子。
华麟一时火起,于是提起“清鸿剑”,一路穿墙而过,把前方挡路的房屋一率劈成了两半。这下终于省事了,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终于抵达了尘缘宗的后院禁地。
这是一个萧瑟的花园,路边的树木早已枯死。中央处,矗立着一座黑色的假山。在假山的脚下,竟然开了一道石门,上面写着三个古老的文字。华麟虽然不识这几个字,但是估计里面就是自己要找的禁地了。于是大步迈了过去……
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开启了石门。步入其间,果然发现里面又是一个迷宫般的秘道。华麟深入地底,施展搜神术,小心翼翼地在秘道内探索。不一刻,他终于在里面找到了几间密室。在最后一间密室内,并排竖立着许多书架,上面赫然是各种修真心法,以及土系的仙术。
华麟绕着这些书架转了一圈,心中的激动不言而寓。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自己,这次寻宝的经历太过顺利了。凡是高深的法术,以及镇派的不传之秘,绝不会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于是他再次施展搜神术,想看看周围墙壁的后面是否还有其它密室。谁知周围的墙上却布满了古老的禁制,“搜神术”根本无法穿透。华麟不仅没有气馁,反而精神一振,暗暗忖道:这禁制的存在,莫非就是为了隐藏另一条暗道?
他提起了剑柄,在墙上用力敲打,希望能够有所发现。可惜周围的墙壁并没有问题,于是他的目光落在了脚下的地板上。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索,果然在左边的墙角下,听到了空洞的回音,终于发现了一条暗道。
半个时辰后,华麟开启了机关,地面的石板“轰轰隆隆”移开了数尺。下面露出了一条深邃的秘道。华麟拾级而下,穿过长长的过道,终于抵达了一扇石门面前。当他小心翼翼地推开石门时,愕然发现里面透出了一丝黯淡的光线。里面果然是一间密室,墙上嵌着几枚蓝色的宝石,经过这么多年的埋没后,它们竟然还能发出微弱的光芒。华麟扫视了一遍四周,发现密室中并排放着几张八仙桌,其上“供奉”着许多古老的书籍。但华麟的目光却停在了一个精致的“锦盒”上,此物一尺见方,盒子边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华麟带着激动的心情来到面前,缓缓打开那盒子,跃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本金属封面的黑色书籍。其封面写着四个大字,虽然华麟并不认识这些字,但却知道这本书一定非同小可,于是喃喃道:“如果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臻震,这家伙一定会对我奉若神明,言听计从。哈哈哈!”
他把锦盒收了起来,连带把密室内的其它书籍一并收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进来四、五个时辰了,外面的訾刑想必一定非常着急。于是退出了秘室,沿着原路返回。
出了后院,穿过大雄宝殿,回到了操场上。华麟抬头看了看天空,正要寻找訾刑的身影,就见遥远的天空迷漫着一片蒙朦胧胧的灰霾,其间更是下起了零零碎碎的细雨。华麟一愣道:“怎么下起雨来了?”
一边想着,一边御剑而起,向着那灰霾掠去。来到近处,华麟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淡淡的防御罩已经出现了一个黑洞,许多石头、泥泞、以及灰尘,纷纷噼呖啪啦往下掉。刚才所见的下雨,正是訾刑挖掘所致。
华麟迎了上去,避过头顶的碎石,径直来到黑洞之中。只见訾刑正挥舞着宝剑,奋力挖掘着岩石。此时他已向上挖出了一条深达六十丈的通道。见华麟到来,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歇,只是头也不回道:“怎样,找到了宝贝没有?”
华麟尴尬地一笑,说道:“恐怕在这个世上,也只有你这个怪物才会对宝物无动于衷。不过这样也好,和你在一起,省去了争夺宝物的烦恼。哈哈哈哈……”
訾刑一阵郁闷,突然停止了挖掘,回头直视着华麟的双目道:“身外之物只会让你慧根不净,杂念不除,这绝非修真者之福!……兄弟,你乃是聪明绝顶之人,为何就参不透这一点呢?”
华麟皱眉道:“是人哪能没有杂念的?你看看那些修真界的高手,为了个宝贝就可以大打出手。所以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我才会贪财的!”
訾刑提起手中的宝剑,转身又乒乒乓乓开始挖掘起来。一边挖,一边说道:“就因为他们心中的杂念太多,所以你看看,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够飞升仙界的?依我看,恐怕一万个人里都找不出一个。”
华麟一愣,心想这倒是实话,从古至今好像还没听过谁真的飞升到仙界的。别说万中无一,只怕百万中、千万中也难有一个。于是想起了自己的情况,发现自己不仅贪财,而且还贪恋美色。脑中更是浮起了宁纤雪、上官灵和叶清的容貌,不禁眼睛一亮,说道:“管他呢!……人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只要能和她们在一起,死了也愿意。”
訾刑向来拿他没辙,于是从怀里掏出半瓶‘霝鬼’之泪,随手扔了过来,说道:“这个东西只剩下了半瓶,你先收起来罢,从现在起该轮到你来挖掘了。”
华麟知道无法推脱,只好接过了‘霝鬼’之泪,悻悻地抽出自己的“清鸿剑”,无精打彩地挖掘起来,一边挖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我挖,我挖……为了我的灵儿,一定要赶紧挖出去!”
訾刑一阵无语……
……
这边厢,华麟正在辛苦地挖掘着,却不知地面的“圣清院”,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回去送死。
任为紧闭着双目,盘膝坐在“无为殿”的中央。在他的右手边,正插着一柄寒光四射的仙剑。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名“乾坤宫”的弟子来到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问道:“前……前辈,小侄有要事禀报!”
任为缓缓睁开了眼睛,淡淡地道:“进来吧!”
厚重的大门被人推开,一名白衣少年战战兢兢来到了二十丈外。这是一个清虚期的修真者,看衣着乃是“乾坤宫”的弟子。此时他正偷偷瞄了一眼任为身边的仙剑,只感觉前方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剑气,竟使得他不敢再迈前一步。于是远远道:“据……据弟子观察,仙剑派仍然没有动静,相信华麟尚未返回。不……不过,我最近却发现一件不寻常的事情,所以特来禀报!”
任为冷冷道:“什么事?”
白衣少年回答道:“我发现十多天前,有个姑娘偷偷进入了仙剑派,至今没有出来,所以我十分担心。”
任为道:“这也叫不寻常的事?”
白衣少年道:“可是,她乃是圣门中人。”
任为无动于衷道:“什么圣门中人?『剑罡宗』也是圣门中人,『长风殿』也是,就连你们乾坤宫也……等等,莫非她是我们圣清院的人?”
白衣少年连忙点头道:“是的,看她的服饰还是三代弟子呢。”
任为终于为之动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绝美的人儿,不由喃喃道:“难道是她?但是,她去仙剑派做什么呢?”
白衣少年无法回答,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
任为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吧,你去把我的师弟任弘远叫来,这件事我要和他商量一下!”
白衣少年听罢,连忙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这少年名叫元濮,其师正是“乾坤宫”的掌门——明镜散人。可明镜散人却遭遇了不测,至今仍昏迷不醒。“乾坤宫”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正巧“圣清院”派了大批高手赶来。所以顺理成章的,任为就把“乾坤宫”的实权抓在了手中。若非如此,他要布下天罗地网对付华麟,那可不是什么易事。
且说元濮退出了殿外,心里却暗暗嘀咕:这个任为年纪轻轻的,竟然是诛魔院的首座?不过他的修为确实惊人,比自己的师尊还要凌厉许多。特别是他身边的那把仙剑,着实叫人不敢小觑。
他却哪里知道,这把仙剑的来历十分曲折。它的名字叫做“碧波剑”,竟然是从华麟手中抢来的。正是因为有了这把剑,任为才能击败众多竞争对手,一举坐上了“诛魔院”首座的位置。
不一刻,元濮来到了后院的“观景阁”。
这“观景阁”是“乾坤宫”专门用来接待贵宾的重地。而“圣清院”派来追拿华麟的高手,几乎全都下榻于此。元濮来得正是时候,正巧看见“圣清院”的前辈正在前厅议事。三个年长的老者,盘膝坐于正堂,两侧分别站着九个圣清院的弟子,其中任弘远就在左首第一位。
这三位老者,皆是“圣清院”若字辈的高手。为首之人正是“诛魔院”的长老若浩。自从若风死后,“圣清院”就大力提拔了许多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而其它“若”字辈的高手,则慢慢退居幕后,并摄长老之位。故而台上三位老者名义上是辅佐任为,实际却有监督考核之意。
左首的任弘远说道:“启禀师叔,尘缘星各派已经安插了许多眼线,不论华麟这魔头何时返回,我们都能获知消息。但是,晚辈眼下却十分担心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讲?”
若浩淡淡地道:“什么事?”
任弘远躬身道:“外界盛传华麟前往了冥界,但弟子却担心此事有诈。这小魔头诡计多端,而他的心上人正被我们囚禁于玄冰天,他岂有闲心四处闲逛之理?所以弟子怀疑,这是小魔头的金蝉脱壳之计。表面上是前往冥界,实际上早已偷偷潜回‘玄冰天’,并营救他的心上人!关于这一点,我们不可不防!”
若浩含笑点头道:“师侄能够想到这一点,说明你将来定有统领大局之才。不过你可以放心,早在数月前,“神谕院”和“正律院”就已经在玄冰天布下了天罗地网,别说是小魔头冒然闯入,就算是焚阴宗的魔头到来,也都能一举成擒。他若是前去救人,无异于自投罗网。”
任弘远不禁暗暗吃惊,心想“神谕院”乃是圣清院十八个分院里最最神秘的一个分院。想不到他们竟然也会出手围捕华麟,看来师伯门要铲除华麟的决心,是志在必得了。
门外的元濮见他们正在商量要事,倒也不敢冒然入内,于是站于门外,等候他们的召见。不料为首的若浩却首先抬头望来,和蔼地问道:“门外那位乾坤宫的小朋友,你是否有事情禀报?”
元濮一惊,连忙远远行礼道:“是的,前辈!……贵派‘诛魔院’的首座,有事要找任弘远前辈去商谈!”
若浩点了点头,转而向左首的任弘远说道:“你去走一趟吧,看看你们首座有何吩咐?”
任弘远极不情愿地躬身道:“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元濮带着任弘远回到了“无为殿”门前,前者正要上前叩门,但任弘远却直接推门而入。他大步走入殿内,并且一直走到任为的五丈前,这才停住。早在三个月前,任弘远的身份就一直和任为不相上下。但是自从任为由“解神阵”回来后,仿佛他的功力一夜间暴涨了数倍,在争夺“诛魔院”的首座上,任弘远更是败在了任为的手中,从此两个人的身份和地位就渐渐有了差距。
任弘远虽然在五丈外停住,但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些惊骇的,心想短短几天时间不见,任为的功力好像又精进了不少。这简直太令人吃惊了……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任为首先发问道:“师弟,你是否还记得那个叶清师妹?”
任弘远点头道:“师妹怎么了?”
任为正色道:“听说她十天前偷偷潜入仙剑派,至今仍未回转。不知你可曾听到任何消息?”
任弘远犹豫了半晌,终于说道:“此事我已知晓。其实在十五天前,我还见过了师妹,当时她身后还跟了一条幼小的冰龙。”
任为眉头一跳,追问道:“什么冰龙?”
任弘远道:“那是一条只有六岁左右的幼龙。”
任为沉声道:“修真界收养神龙者,不过四人而已。唯有华麟收养的冰龙尚处幼龙阶段。莫非这条冰龙,就是华麟的那条?”
任弘远不禁佩服任为的推断能力,当下点头道:“师兄所言正是。其实早在二十天前,仙剑派就曾为了这条冰龙四处求医。所以我猜测,叶师妹可能正在进行着一项计划。”
“什么计划?”
任弘远信心十足地道:“叶师妹想借此与幼龙接近,很可能是打算把它偷偷带回来。否则一旦我们和华麟发生了冲突,这幼龙若是站在了敌对的一方,那可大大不妙!……关于此事,我已禀明了三位师叔,他们也是这种看法。”
任为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感到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两人沉默了片刻,任弘远正要告退,这时门外却又传来了脚步声。一名青衣男子推开殿门,径直走入“无为殿”。远远躬身道:“启禀首座,事情已经办妥。不过对方却有一个要求,他想亲自与你面谈!”
任为眉头一扬,冷笑道:“我就料他一定会答应的!……走吧,他在何处?”
那青衣男子恭恭敬敬地道:“在茗香楼……”
任为听罢,立刻站起身来,在青衣人的陪同下,大步向殿外行去。
整个大殿再次变得冷清下来,任弘远在原地伫立了良久,不知不觉,元濮来到了他的身后,恭恭敬敬地问道:“前辈……您还有吩咐吗?”
“啊?”任弘远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淡淡地问道:“刚才那青衣男子是谁?”
元濮一愣道:“哪个青衣人?”
“就是刚才带任为出去的那个青衣人!”
元濮诧异道:“那人不是你们诛魔院的外系弟子吗?他好像一直都听命于任前辈的。”
任弘远闻言又是一阵错愕,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手段远不如任为。心想自己只顾着练功,从未想过培育自己的势力。然而此时此刻,任为却已在这方面比自己先行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