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考虑。
可元霜接受不了让他跟别的女人生孩子,更受不了无止境的猜忌,也无法再跟段家对抗下去。
这样的日子会让她感到身心疲惫。
离开,是她为自己选好的结局。
“杜挽姐,我都明白。”
元霜心中是摇摆的,她摇摆的是对段寒成的感情,而不是自己的决定,感情的浓厚程度决定了她对离开的决心,“婚礼过后,我会跟段寒成说不清,不会不明不白地离开。”
“你真的想好了,不改了?”
元霜点头,声音却低沉了很多,“不改了。”
“好,不管你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婚礼前,元霜悄悄将自己的行李寄了出去,没让崔姨发觉,她从外面回来,有些累,崔姨忙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额角的汗,无奈道:“有什么事等寒成回来再办,急什么?”
要是让段寒成知道她早收拾好了行李要离开,必然会大发雷霆。
元霜止不住段寒成的火气,更压抑不住他的脾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离开,等一切都尘埃落地了,再跟段寒成打电话道歉,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别的,她无能为力。
“不等他了,我总不能什么都靠他,总有我一个人的时候。”
住在这里这段时间,崔姨也将元霜当成了自己人疼惜,要离开,不舍得的不止是段寒成一个。
喝完了水,元霜突然扑到了崔姨怀中,自从樊云死后,元霜没了母亲,能够感受到的温暖也少之又少,唯有崔姨,是再次给了元霜温暖的人。
“这是怎么了?又跟寒成吵架了,怎么一副委屈样子?”
元霜没有吭声,而是沉默着在崔姨的怀中留了几分钟,再起身时,在心中默默地将这当成了告别。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您很像我母亲。”
她说这话时眼眶是红的,有些酸,控制住了自己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早早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段寒成五点便驱车回去接元霜一起去婚宴。
元霜早在门外等着了。
她穿着简单干净,站在风中,藕棕色的大衣衣摆不停被风吹起,拍打在小腿上,她身子很纤细,发丝跟着风在飞舞,像是有心事,浑身上下都被淡淡的哀愁笼罩着。
鸣笛声响起。
元霜应声看去,眸子在触及到段寒成时,心中涌起的悲伤快要将她淹没,可她还是忍着,快步上了车。
段寒成带着笑意打量元霜,“怎么穿的这么简单,我们可是去参加婚礼,不是去江边散步。”
“就是因为参加婚礼,所以才要简单为主,难不成你要我穿得花红柳绿,然后跟新娘子抢风头。”
元霜总是会想很多。
尤其在段寒成的问题上,想了很多种可能,可最后怎么也不要会料到,自己会被败在一个孩子,和来自段家的压力身上。
这个时间段有些堵车。
尤其是在距离举办婚宴不远的酒店前。
车子迟迟不动。
就快要迟到。
元霜却不紧不慢。
今晚的时间越长,她跟段寒成在一起的时间就越久,什么时候婚礼结束了,那他们也就结束了。
可段寒成不会读心术,想不到元霜如今坐在他的身边,面上笑着,心里却已经想到了离别。
“要不你先过去?”段寒成突然出声。
元霜回过神,看向他的那一眼没藏住瞳底无尽的伤悲,“什么?”
“你怎么了?”
心不在焉就算了。
段寒成面对元霜那样伤心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是等太久了?看上去好像很难过?”
他的洞察力是很敏锐的。
元霜只不过一秒没藏住,就被发觉了,“哪有,我只是有些困。”
前方的路突然通了。
车子往前开,安静的相守时间没有了,元霜低下头,抓着自己的包,肩背好像被一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己像是一个走在荒漠里的背包客,看不到尽头,可包里的水已经喝光了。
在烈阳下,迎接她的只有死亡,再无其他。
而离开段寒成,对元霜而言就是另一种死亡而已。—
还是迟到了。
没看到段寒成,景南打了电话才得知他路上堵了车。
挂了电话去化妆间,迟非晚的婚纱已经穿上了,大裙摆,穿上了几乎就坐不下去了,必须站着,化妆师忙着给她补妆,听到门开,迟非晚才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段先生来了吗?”
先前迟非晚是对段寒成另有一份见不得光的感情,可自从上次跟元霜聊过之后,她的这份感情就彻底释怀了。
哪怕对段寒成还有好感,也会逐渐收拢成钦佩和仰慕。
“堵在路上了,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