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让他来个数罪并罚,”钱仲贺嗓音低沉,“据我所知,这些年钱刚寅在沪市开了个地下拳击场,前两年给拳击选手们使用过量违禁兴奋剂,弄出了几条人命,但最后都让他只手遮天掩盖下去,这些消息也都销声匿迹,如今,是该重见天日了。”
谭闻绪惊讶道:“这你都知道?你到底调查了多少东西?”
钱仲贺将文件收好,眉宇冷淡:“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谭闻绪下意识打了个寒颤,第一次没有以后辈的目光去看他,而是以平视的眼光审视他,才发现钱仲贺早已不再是那个单纯的豹子,而是长满利牙的野狼。
浑身透着血气。
和谭闻绪分手后,钱仲贺拖着满身的伤重新回到谈宴的病房,两人的病房相隔并不远,可钱仲贺却在自己的病房里待不下去,一定要来看护谈宴。
目前危险期过去了,钱仲贺被允许进入谈宴的病房。
钱仲贺坐在病床旁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谈宴的脸颊、脖颈、手臂,擦去那些让他惊心的血迹,冰凉的手指毫无血色。
青色的静脉血管在苍白的手背上更显突出,钱仲贺用大手包裹着谈宴的手,试图将指尖的温暖传递给他,低声道:“小宴,你什么时候醒过来啊?”
“你放心,那些绑架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让他们跑掉,一个都不会放过。”
“……”
“我知道小宴最乖了,答应我只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睡醒了,对吗?外公说院子里的玉兰花开了,还等你回去看呢。”
“……”
“别睡太久,不要让我担心。”
“……”
钱仲贺话不多,平日里两人相处都是谈宴说话,他时不时应声,可今晚钱仲贺却成为说的最多的那人,谈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回应他的只有孱弱的呼吸声。
谈宴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无比的梦,梦中的场景变幻无穷,唯一不变的主人公是钱仲贺。
他梦到幼年第一次见到钱仲贺的时候,那种一见钟情的怦然心动,始终是他永恒保存的悸动,那个后花园里错乱的拥抱,是一不小心,也是一抱定情。
随后梦境转入弥蒙大雨,雨天里他向钱仲贺提出分手,那种痛彻心扉的无可奈何,成为他心中无法言说的苦楚,他知道自己辜负了钱仲贺的喜欢,他也没有乞想过得到钱仲贺的原谅。
又梦到和钱仲贺的重逢,中润酒店的房间里意乱情迷,被酒精麻痹的情愫在遇到钱仲贺后重新找到宣泄口,他知道那是五年后的钱仲贺,可他却不舍得推开,错失五年的时光,让他股起不了勇气再次推开钱仲贺,只能放任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