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邹氏是送的老参,杜老夫人也动容了:“初此登门就送如此名贵的礼,叫国公府还礼都为难了!”
一般人家登门,会带礼盒,六色八色不等。多是表示礼节。回去的时候,主人家也会准备相应的回礼,才不会失礼。
有年头的老参有价无市。几十年参龄,能卖出千两银子。若是百年难遇的参,几千两银子也值。
邹家这礼,的确让国公府为难了。
邹氏笑道:“老夫人这话叫我这做小辈的就汗颜了。这两枝参是妾身的一点心意。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随便打发妾身两匣子点心,妾身都受宠若惊。还望老夫人一定收下。”
想着张氏的病,老夫人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是从前的国公府,哪里瞧得上这两枝老参。如今能让张氏用药好一点,老夫人就不忍回绝了。
邹家这礼送得太巧,必有所图。老夫人迅速和岑三娘交换了个眼色。静静的等着邹氏说出来意。
杜老夫人笑道:“既是你一片心意,老身便替我媳妇收下了。本该领你去看看的,只是她身子太虚,恐会失礼。”
邹氏就道:“等他日杜夫人身子好些,再去探望也一样……咦,怎么不见二姑娘?”
岑三娘愣了愣。
杜老夫人心里也咯噔了下。
难道邹家看上了燕婉?
燕婉是国公府的正经姑娘。邹家再有钱,也是商人。
杜老夫人笑容就有些淡了:“平日都是燕婉亲自在照顾她母亲。我媳妇身边一刻也离不得她。改日得了闲,再叫她与岑少夫人见礼。”
这是回绝之意。
邹氏送了重礼,见不着人不打紧,关键是说出自己的来意。
她笑道:“二姑娘真是孝顺。三娘有这样的小姑子是她的福气。”说着朝七娘使了个眼色。
七娘正巴不得和岑三娘单独说话,起身朝老夫人福了福,娇憨的说道:“老夫人,七娘想同三姐说说私房话。”
杜老夫人也想听邹氏说明白一些,就对岑三娘说道:“留了你堂嫂陪陪我这老婆子吧,你们姐妹自去叙话便是。”
小姑子的亲事轮不到她说话。岑三娘就起身携了七娘告辞出去。
杜老夫人示意尹妈妈出去守着,房里只留得她和邹氏两人时,杜老夫人就微笑着开口问道:“岑少夫人有话尽管说。”
邹氏却叹了口气,脸上笼上了一层愁云:“老夫人见谅。家父经营得道,在长安城也颇有薄名。只是再有钱,仍是低贱的商户人家。二姑娘是国公府的小姐,老国公爷是被先帝请进了凌宵阁受世代香火供奉敬仰的功臣。我娘家再有钱,也配不上您家的姑娘。家父素来敬重仰慕老国公,借着我嫁进侍郎府,与三娘成了亲戚,就三番五次的要我开这个口。老夫人,如您怪妾身冒昧唐突,妾身绝不敢有半句埋怨。”
杜老夫人看了眼她的打扮,心里明镜似的。
邹氏打扮的这般富贵,出手就是有了年头的两枝老参。明明白白的显露着财富。
话却说的极委婉。有钱是有钱,就是没地位。人家看上的就是儿子能娶到国公府的姑娘。想必当初把邹氏嫁进侍郎府也同样的想法。
如果国公府还有爵位,如果儿子没有牵连进废太子一案。娶国公府的姑娘,邹家怕是连想都不敢想。
杜老夫人心酸无比。
可燕婉如今又有多少选择呢?
燕绥进了千牛卫,得了皇上赏识。根基尚浅。从三品将军和从三品的文官是两码事。管不了一户一部。
高门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