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苏荣堂的下人,史氏近来的情况。只她往这一站,朱惠誉却挨了过来。
“好些日子没见夫人了,夫人可好?”他笑咪咪地道。
于小灵不欲跟他攀扯,只转了身看向旁的地方。朱惠誉见她这般,呵呵笑了两声,将声音压得极低,突然说道:“我为了夫人将婚都退了,还挨了板子,两个月不能下床,夫人便是这样回报我的?”
于小灵只做没听见,朱惠誉也不生气,反而道:“夫人何必这样?这世间的事情,可都是说不准的,指不定夫人明日便对我笑脸相迎了。”
于小灵双手捏成了拳,哼了一声,回他道:“那可是,这世间的事情都说不准,指不定明日,朱三爷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朱惠誉听了,愣了一下,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夫人对我无情,我却不能无义,这诺大的伯府,若是没了我,夫人以后一个人扛着该多累呀!”
于小灵看着朱惠誉这嬉笑模样,心头一阵下沉。连忠勤伯老夫人的苏荣堂,他都敢说这话了,还有什么是他们应国公府不敢干得?
她觉得后背有些冷,而廊下的风呼呼的吹,她的腿酸的厉害,肚子也坠的难受,她无心再在这里再受冻了,也不管徐氏之前的话,转身就要往史氏的屋子去。
可这贼心不死的朱惠誉,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于小灵大惊,若让旁人看见,可就完了!她一分迟疑也无,使出浑身力气,一甩手从他手心里挣开了去。
她不过刚挣开,便有一个丫鬟跑了过来。于小灵惊魂甫定,直接闪身进了史氏屋里。
史氏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吃了些冷东西,肠胃不太好,现下已是缓过来了。她不喜欢人多围着她,听说徐立迁也不甚要紧了,三言两语谢了应国公夫人的探望,便将众人都打发了。
徐氏要回家去了,周氏带着朱丙俊也离了去,于小灵这才喘过气来,两腿像灌铅一样,回了正院。
她当先写了封信,把朱惠誉的意思,立即告诉了徐泮,只是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腿脚发凉,总也暖和过来,晚饭也没吃好。
到了夜里,她便有些肚子不舒服了,这半夜地再延医问药更是麻烦,若是常人,恐怕是要出事,好在于小灵毕竟不是常人,她将那不多的灵力运出来,将肚子护了一番。待肚子好些,她后背已是出了一层汗,只她累极了,头也沉得紧,倒头便睡下了。
徐立迁被刺的事情,并没什么头绪,可于小灵就像是被敲响了警钟一样,过了三日,待史氏和徐立迁好些了,便立即跟程氏打了招呼,让她接自己回木鱼胡同,住些日子。
倒也非是她临阵退缩,只是这紧要关头,保全才是要务。
程氏自然没有二话的,第二日,就派于霁夫妇过来接了他。
于小灵回了木鱼胡同,心里有说不出的安定。于霆顾初雨和于小露每日都过来看她,木鱼胡同于家比以前更大了,可却也更热闹温暖了。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连三天都没过,廖氏便闹了起来。
一早起来,廖氏就说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惜芙院那里,突然涌出来好多水,这些水都奔着她来,她连跑都来不及,就被这些水给淹了。
于家这些人,只有于小灵和于霖是水命,于霖又不住在惜芙院,廖氏做了这个梦,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于小灵听见这个事情的时候,便笑了,她就知道,廖氏是没那么容易让她住下的。
她挺着肚子亲自去看了廖氏,廖氏却根本不见她,只扯着于清杨,哎哟哟地直呼头疼,说什么再不管她,就要死了。
于清杨有哪里不知道他母亲的意思,可是廖氏年纪大了,之前犯了疯病,这两年才刚记起事来。他看看女儿,又看看母亲,心下十分为难。
女儿这次回来,还是女婿出征前,专门来木鱼胡同拜托他的,徐家那边事多,他自己也不放心女儿在那里,可是现下这个情况,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