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可身形有些不稳,差点失手打翻了回廊下的花盆。
花盆里种着一株红白相间的茶花,平日里看着多么的养眼,今天于霖就觉得那红白相间是那么刺眼。
他心里翻江倒海,有一股忽然升起的力气推着他,让他直喇喇地闯进屋里,揭露母亲姐姐的阴谋。
可是不知怎的,二叔父的谆谆教诲响在他的耳边,好似有天降神力,将他这种发自内心的冲动控制了下来。
于霖稳了稳身形,转身又回到了小院中央,朝着小丫鬟招手,沉声道:“去通报我来了。”
小丫鬟不解,可眨巴着眼睛看到于霖面沉如水,一丝一毫都不敢多问了,连忙上去通报。
接下来的一切一如往常,于霖下了学给崔氏请安,给于小霏问好,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第二日,崔氏便跑去惜芙院,同程氏说了嫁妆箱笼的事情。不知是得了于清杨的指示还是什么,程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却说这些箱笼因为一遍遍上新漆的缘故,放到了旁的地方,并未在木鱼胡同的于府。
崔氏原本听到此处,还以为程氏是不愿意,故意设法阻挠,可谁知程氏又接着道:“大嫂准备何时派人去取?我这边派了管事带您的人过去便是。”
崔氏见程氏并没有同她兜圈子,颇为意外,却连忙说道:“要不就明儿一早吧,明日可是个搬迁的好日子。”
程氏一句二话都没有,笑着点头应了她。
翌日,崔氏派了燕紫的男人冯管事,跟着程氏这边的曾管事,往程氏名下的一个夹在京里市井间的小四合院去了。
守着这个四合院儿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都年纪颇大了,弓腰驼背,耳聋眼花。
老夫妻听说是主家派人过来取箱笼,也没做什么疑问,笑着说了几句吉利话,便带着几人往东厢房去了。
守院的老头子还说道:“我跟老婆子可过两日便要擦一遍这些箱笼的,不然雕花上藏了尘,可就不好看了!”
他说着打开了门锁,将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去,回头朝于家来的人道:“箱笼都在屋里了,各位管事大人抬去吧!”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听曾管事皱着眉头说道:“大爷,您莫不是弄错了,这里哪有什么箱笼,怎地逗我们玩呢?”
听着这句话,众人都伸了脖子往屋里瞧去。
东厢房里空空如也,果然什么都没有。
“咦?这怎么可能嘞?就在这儿呀!”老头子蹒跚地转过身来,眯着眼睛朝屋里扫了一圈,忽的哎哟一声喊道:“老天爷!这一屋子箱笼都去哪儿了?!”
那老婆子听了也一瘸一拐地跑过来看,看了一眼,便忽的脚下一滑,坐在地上嚎了起来:“天煞的!这是哪里来的贼?!此时偷了姑娘的箱笼,这不是要了我老两口的命吗?!”
这里除了曾管事和守院的老两口,其他都是崔氏派来抬箱笼的人。众人见状都禁不住问道:“难不成箱笼当真丢了?果真没在旁的屋里?”
有人问,有人便跑到其他几间厢房看去。他们来不及打开房门的锁,便戳破了窗户纸往里看,整个四合院看下来,却哪里有六十只箱笼的半点影子?
崔氏手下的冯管事,用疑惑的眼睛打量着曾管事和老两口,只凭着大房二房之间那些不合,他便是十二分的不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