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今日,一个同窗的兄长参军,战死在了沙场,消息刚刚传到,那些人便指了他肆意辱骂。他气愤不过与他人理论,谁知那死了兄长之人,竟搬了石头朝他砸来。
他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头到底被使劲砸了一下,他怕那些人打红了眼,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一路往山上跑。
“……若不是各位救我,路某一条小命便要交付那树下了。”他说着,越发挣着起了身要与众人拜谢。
众人自不用他谢的,程氏姐妹听着他的言语,早已红了眼眶,连着摆手劝他放心休养。
这一日也就这般,在听闻路绍佐的遭遇中过去了。第二日一早,天气阴郁起来,修先生聚精会神地观了天象,推断道:“约莫有一场大雪。”
姜从清闻言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不知能下几日?”
修先生捋了捋胡须,琢磨道:“少说也得三四日吧。”
姜从清一听,立即沉了脸。徐泮也蹙了蹙眉:“那今日便要走了。”
姜从清有些不乐意,他们本想凑了这个空当,多玩两日的,可眼下黑云压顶,只怕是不走不行了。
徐泮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道:“改日再来便是。”
那也只得如此了。二人说走就走,简单带了些吃食,各自牵了马,驰骋而去。
他们走了,这个路绍佐却留了下来。
修先生亲自手书一封,让程氏姐妹带回静宁州衙,望程思励可以应允路绍佐留在扶摇山庄进学。
程思励二话不说便应了。自那以后,路绍佐便也同他们兄弟姐妹一道,跟随修先生进学。
不知道是不是遗憾路绍佐的父亲曾经丢弃了学业,修先生对路绍佐很是看中。而路绍佐竟也颇有灵性,一点就通,又极为好学,不耻下问,每日读书练字的时辰比于霁还多,众人皆对他佩服不已。
过了那场三日的大雪之后,春风一日暖似一日,眼看着吹绿了柳条,吹红了樱桃,于小灵的十一岁的生辰也缓步向她走了过来。
徐泮自不会忘了从于霆处套来的消息,早早地就打点好了事物,每日春光满面地等着那日的到来。
忠勤伯徐立远见着儿子这副样子,暗暗惊奇。自他母亲走后,他便甚少展露笑颜,阴沉气闷地没个少年人的模样。如今跟着自己来了西北,反倒一扫往日的阴郁,眉眼都舒展开来。
再看江源伯家的老六,比自家儿子更高兴十倍,不过那孩子自来便是眉开眼笑的,倒也不显得如何。
他私底下问了傅平,傅平只说世子去过两回天岩山下的扶摇山庄,再问那山庄更多状况,傅平却是不知了。
他本想派人打听一二,可各路事物让他忙到脚不沾地,想着儿子心情舒畅就好,况他到底大了,做事自有分寸,便也没更多关注。
三月十二一早,于霆便裹了披风站到门口翘首以盼。
于小灵和程默意听说了,过来瞧他。程默意见他站在路口一动不动地盯着开路看,笑到不行,问道:“我倒是听说过望夫石,不知霆儿你这是望什么石?”
于霆瞥了她一眼,开口道:“你不想他们吗?三表姐,姜六哥对你多好呀!做人要知恩图报!”
于小灵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心想不愧是她带大的孩子,说话果然一套一套的。
可程默意的一张小脸却瞬间涨的通红,指着于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