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军师,你有所不知。营州城中粮食储备,足够一年之需。”飞卫上前道。“天寒地冻,靺鞨人带的粮食马草有限,最多三天就会撤了。”
“你放心,人或许会来些,粮食不会多的。多了也无事,过几日双倍也有人抢。”闻人贞浅笑,“飞卫,对方可是有备而来。只怕,这次会有些不同。”
飞卫心里一沉,见闻人贞目色凛然,显然不是在说笑。他跟了闻人贞一路,知她谨慎多智,想了想,对左右两列兵甲道:“你们去四个人,按闻军师所言去办。此是军令,不得有误!”
闻人贞神色平静,俯视着城墙上的厮杀。肢体横飞,血腥扑鼻,肠胃中翻腾,几乎张口就要呕吐。更多的是畏惧,并非个人生死,而是对战争。
而战场之上,将士们无畏无惧。
谢良玉在外,营州城中最大的就算归德朗将,谢光远。他是谢家旁系,善弓马、习韬略。豪迈意气,慷慨自许,逢战必定身先士卒。
“给我顶回去!”谢光远大吼一声,厚背重刀卡在敌军背上拔不上来,他干脆连着那尸体一起抬起来,往从云梯上冒头的皮毡帽上砸。
那靺鞨前部敢死很是骁勇,当头砸下一具尸体。头晖目眩之下,他竟然死死抓着云梯横杆。身体一荡,腿勾上城墙垛口。就要翻身爬城墙,腿上传来一股力气,把他往下推。
原来是负责推开云梯的士兵,情急之下,拿着抵篙把他往下推。抵篙只是一根铁杆,一头u形状,并无杀伤力。那胡人敢死见着恼火,干脆一把抓住抵篙。
两人各抓着抵篙一头,生拽死拖,挣得面红耳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旁边人杀的难解难分,竟然无人帮一把。
“你傻啊,”跳脚猫正好路过,老远见状跳脚大叫,“气死我了,你个缺脑子的。松手啊!松手啊!”
那士兵闻言一愣,手一松,见着那敌军果敢“嗖”掉下去了。跳脚猫见状哈哈大笑,不怕死的跑过去,得意道:“怎么样,听小爷我的不错吧。”
这时候远处号角声响起,胡人尽数退下。小兵一屁股坐下,嘟囔道:“早知道不松手了,丢了抵篙可是受罚的。”
跳脚猫闻言摸摸鼻子,灰头土脸往回走。上了高台,见闻人贞依旧在,坐在帅座上,身姿笔直。
“明明瘦不拉几,风吹离地,怎么瞧着威风八面的。”跳脚猫嘀咕的跑过去,大声叫道,“办妥了!”
“恩。”
跳脚猫听她几不可闻的一声,顿时不开心了,嚷嚷道:“恩是什么意思啊!嗯嗯嗯,我跟.....”
“闭嘴!”飞卫呵斥。
闻人贞从斗篷里探出手,阻止了飞卫:“嗯的意思是,你这事情办的不错,只不过刚刚办了一半,尚未完成。”
“啊!”跳脚猫眉头皱成一团,将自己身后,要归队的亲兵拉住,“来,小郎君你慢点,你说说,我们这事情办的怎么样?快,给你家军师说说。”
闻人贞将手缩回斗篷里,哈了口气,淡淡一笑:“这天,可真够冷的。”
“号角收兵,你们这下半件事可以做了。慢慢走,还是原来的路线,金锣喊号。就说胡人走了,要水冲洗城墙过年,一升水换一合粮,只要一千升。”闻人贞站起身,在斗篷里把玩着袖炉,边往回走,边对飞卫说,“要你们劳累了,换上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