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滇郡主拆信一看,脸色顿时一惊,将信纸往桌上“啪!”的一拍,怒道:“叶磨锲真是猪心豹子胆!”
谢良玉一听,顿知不好。叶磨锲就是宫变谋反的那位,云滇怕是出了大事。拿信一看,也是一惊。原来叶磨锲谋了云滇王位,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尚国必定追究。竟然与吐蕃结盟,引吐蕃兵入滇。
“他也不怕引狼入室!”谢良玉眉头紧皱。
云滇公主摇摇头,来回踱步:“到这一步,他只想着先保住王位。只如此一来,平乱就变讨伐了。糟了!”
谢良玉也和她想到一处:“蒙舍诏!”
滇国本是大尚属国,王位交替出错,朝廷自然要插手。叶磨锲弑兄篡位,遣使来请婚。镇国大长公主请旨骊山,帝不许。整军备战,护卫正统继承人蒙舍诏归国即位,此为平乱。
吐蕃与大尚为世代死敌,滇国与吐蕃结盟。就是撕毁盟约,反叛宗主国。大尚出兵,此为讨伐。
篡位为叶磨锲一人之罪,毁约为云滇一国之罪。
“安这时间算,朝廷差不多也该知晓。”云滇郡主暗暗眉心,叹了口气,“只怕是要把蒙舍诏扣在长安了。”
云滇郡主来回踱步,思索着:“我总觉得不妥,就算叶磨锲求婚不成...怎会这么快,吐蕃那儿也想是早有联络。这结盟,好似之前就铺好的路...朝里一直压着你的任命...景睿之那只狐狸,不知道要耍什么手段!”
景睿之抬起眼,抬手示意:“请用茶。”
张灵蕴一手揽袖,取了白瓷刻画杯,半垂眼睑,轻嗅浅抿。
“好茶,只水差了些。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她唇角有天然微翘,好像时刻都在浅笑。声音轻缓倦淡,如和友人闲谈。而不是在太极宫的新殿,面见权柄滔天的镇国长公主。
景睿之闻言斜睨,消瘦冷峻的脸上瞧不出喜怒:“梅雪天落水,集一壶需百名宫婢一日之时。庐州水、虎跑水、云栖水、南陵水...皆是千里之遥。便是安康石泉,沿途颠簸,十桶到宫中,只余三桶,费资百贯。”
张灵蕴眉眼依旧浅淡温和,心中却是了然,镇国长公主这是在哭穷。她怎会上当,轻轻搁下茶杯,笑而不语。
景睿之冷眸一敛,理了理衣袖,状若无意的提起:“令千金在宫中,可还习惯?”
来了。张灵蕴心中一叹,儿孙债,偿不清,还不完。
“想来极好。镇国长公主瞧得起她,教她给尊公主伴读。我整日在家中忐忑,恐她莽撞,冒犯殿下。”张灵蕴含笑答道,滴水不漏。
景睿之俯身取了案上的奏本,漫不经心的打开:“是么?在皇后面前,牵公主的手,也是极好?”
“咳。”张灵蕴一口茶水呛着,连忙抬袖掩唇。易容装饰过微黄的脸上,也升腾起红润,不知是气的,还是呛的。
颠倒是非的镇国长公主,依旧一脸严峻肃然。抬眼看着张灵蕴,好像十分嫌弃。
张灵蕴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开始自然气恼兔崽子莽撞。气完又生出一股念头——兔崽子到有几分胆气,真是出息了。
“咳咳。”张灵蕴掩袖轻咳几声,取了手帕擦拭唇角。对着景睿之温和一笑,颇为恭敬,“想来殿下召见,必定有事嘱咐。”
景睿之斜了她一眼,将手上的奏折扔过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