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厚嘉一愣,还未等他放下酒爵,就见一抹寒光刺来!他恍惚一惊,连忙后退,跌坐在御座上。
“护驾!护驾!”
“有刺客!”
“来人啊!来人!救命!护驾!”
井月原本就站在景秀面前,故而景秀是第一个发觉有异。井月纵身往前,她便知道不妙!脑子第一个念头便是,此番必定牵连张家,要如何是好?
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她就见着刺客一跃而起,连上七层台阶,已然逼近高台上的景厚嘉。御座上的景厚嘉脸上苍白,满目惊慌。景秀脑子空白一片,拿起酒爵用力一掷。
井月耳听风声,微微一侧,避开酒爵。就这一刹那之间,旁边的郑公公已经扑上来。井月竟然不管不顾,提剑刺向景厚嘉。景厚嘉抬手去当,那本该木制的长剑,却是锋利异常。瞬间穿透的他掌心,刺入体内。
郑公公拼着一股劲扑过去,死死的抱着井月。却见血华四溅,登时吓得全身发抖,挂在井月身上滑下来。
从井月暴起,景秀掷杯,郑公公救主,到长剑刺入景厚嘉体内。实则不过是几呼吸的时间,大殿中甚至许多人没有反应过来!而坐在后面的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前面有人惊呼,才茫然站起身。
几呼吸的时间,却已经足够冷静自若的人做出举措。景秀坐第一列,离天子最近。她掷杯之后,便最先冲上去。紧随其后的是高台下左右两边站列的亲卫,还有反应过来臣子。
大皇子眼前恍恍惚惚,耳朵里听不见殿中嘈杂的声音。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反复嘶喊——“完了,完了。”不论父皇死不死,他都完了。父皇不死,必定问罪!父皇死了,皇位也轮不到现在的他!
他颤颤巍巍的伸手去取桌案上的酒爵,手还未碰到,食案就让人撞飞了。瓜果菜肴漫天飞,酒爵掉在地上,浸了一块红丝绒毯,颜色比周边深些,像一块血迹。
景秀从未如此狂奔,几步之遥耗尽了她胸腔中所有的气。她伸手险些要触及大井月之时,井月正提肘往外抽出长剑。霎时间,鲜血四溅,明黄的龙袍上一片狼藉。
景秀心中一跳,伸出的手却没有落在井月肩上,而是转而扑向案几之后的景厚嘉,挡在他面前,厉声呵斥:“勿伤君父!”
井月目光深沉,脸色一片萧索。长剑滴着血,在景秀说话间,她毫无犹豫,又是杀气腾腾的一剑。
因为景厚嘉与食案之间并没有空间,景秀只能站在御座旁边,伸出手臂挡着。对井月而已,这并没有任何妨碍。然后她的刺杀却注定结束,冲上来的亲卫没有给刺出第二剑的机会!
从舞者暴起,到刺客被俘。须臾之间,只够喝下一杯酒。却是惊的人浑身大汗淋漓,魂不归壳。
“父皇!”景秀小小扶着景厚嘉,用手绢按住他伤口。不断安抚道,“父皇,御医就到!”
景厚嘉脸上苍白无血,嘴唇颤抖说不出话。他靠在女儿肩膀上,伤口的疼痛让他神智恍惚,人前围着黑压压一群人,却是都看不清,只听见女儿的声音。他喘息着低声道:“...秀...儿,绣..球儿。”
他声音低缓无力,断断续续。景秀听得鼻尖发酸,心头颤痛。强忍着,轻声应道:“儿臣在、儿臣在。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