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十七郎哪里知道她想什么,见她答应,十分开心。
“还有一件事情。”武十七郎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娘亲...说是侍御史家的女儿,唉,我,烦死了!”
“六娘知道吗?”
武十七郎脸上煞白:“不知道,她...我娘她就是说说,八字还没一撇了。”
武十七郎喜欢明六娘,这事情张月鹿知道。六娘多少应该心里也有些底。明家估计也有这意思,否则闺阁女儿哪能有事没事就和少年郎君出来玩耍。
这门亲事,明家当然是愿意的。武十七郎他爹是亲卫军中郎将,三卫品秩虽低,但是天子近臣,且可由此升迁,为时人所重。日后给儿子谋个差,那还不容易。何况武十七郎仪表堂堂,瞧着就年轻有为。
可对于武家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亲事。世风重门第,明老爹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将作监中校署令。武十七郎娶了明六娘对他全无助力。
“婚嫁之事,重在你自己之意。你若不同意,你娘还能绑着你去拜堂成亲?”张月鹿伸手想捏个蜜饯,却看见碟子旁边小木盒,脸色猛然沉下,顿了顿才说,“不过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要想清楚。第一你家兄弟多,你爹又不喜欢你。明家未必肯把女儿嫁给你。第二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们两人要真和家里闹翻,这长安,可是居之不易。”
武十七郎何尝没有想过这些,他虽说天子亲卫军中郎将家嫡子,却也不过是白身一个。真说养家糊口的本事,半点都没有。难不成还叫明六娘养活自己?想想十七郎就心里闷的发苦。
张月鹿半垂着眼,幽幽的说:“十七郎,这次在牢里我就想,钱不如权啊。有权在手就能叫你片刻家破人亡,三代积攒的家底一夜之间就可以没收充公。”
武十七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晓得二娘既然说了,必然有她的道理,安静的听着。
“我对梁丘木的印象颇深,只因见他时,他穿一身黄福禄锦缎袍。我家外院男仆今年的新衣,也都是福禄锦缎袍。因去年年底娘亲分了府里杂事给我,正巧是我管。我想与其让他们穿的像少爷,不如折钱给他们更开心。”张月鹿说着嘴角上翘,“所以第一眼见他,差点以为是自家仆人。”
武十七郎跟着笑起来。
“梁家勾搭御史台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拉进去就是一顿打。我当时就想,梁丘木身为礼部员外郎家的长房嫡长子,过节穿的也不过和我家仆人一样。可那又怎么样,权势面前再多的钱也无用。我总不能在御史台狱堂上喊,一棍十金,不要打我。”张月鹿苦笑道。
武十七郎觉得自己似乎听明白,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明白。
张月鹿抬起下巴直视着他:“当日我突然被抓进去,今天我又突然出来了。可见权势便利,翻云覆雨只手间。十七郎你说可是?”
不等武十七郎回答,张月鹿笑着晃晃头:“等我回家躺在这儿,我才幡然醒悟。这三十棍哪里是梁家打的,是我爹打得才是。他不过是借了梁家的手,否则梁家这般破釜沉舟,要替梁丘木报仇,哪里只会打一顿出气,想打死我才对。
案情已然明朗,却又不清不白的把我放出来。我回来听我娘亲说才知道,用的是我名下几间铺子换回来的。为什么要白费这笔?我爹娘这是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