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润口。”闻人贞取出水壶,又拿了细芦苇管,递到她唇边,低声道“只是听父亲说起,朝堂上有人弹劾张家酿酒费粮。连续三年丰收,自然没有人当回事。但你之前既然对幽州不安,我恐生事端。二来,倒是旁观者清。”
储粮备战备荒,这是历朝历代紧要之事。酿酒费粮这是理所当然之事,所以开国之期、灾荒之年,朝廷都会下令禁酒。
如今这些年,虽然边境常有事端,但以整体看来天下太平也。又是三年天下丰收,正是蒸蒸日上。有人拿酿酒费粮说事,不说皇帝如何,就是好酒的官员听了也要上去踩两脚。
可一旦谢太尉在幽州的战事出了意外,这可是不一样了。如果陷入僵局,朝廷到时候要投入多少人力财力。张家出了几种酒风口正劲,到时候一旦有人翻旧账,只怕世事难料。
张月鹿想起自己之前提过幽州战事,那场战事的确影响重大,但到与国力关系不大。她明白闻人贞的意思是,既然酿酒的事情都能拉上台面,其他事情都会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
何况,东郊工坊确定有太多秘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点纰漏就是覆巢毁卵。
梁丘木之死,如果是意外也就罢了。否则.....梁丘木都死了,还有谁会找我麻烦,梁家不至于用儿子的死来折腾我,除非梁丘木假死。
梁丘木为什么要死了?为什么有人要梁丘木死了?
梁丘木死了岂不是疑点等多,岂不是更容易暴露其他细节?
有什么让梁丘木必须死吗?我们手上有这样至关重要的线索?
如果有的话,早就把梁丘木和周滑抓了。
为什么要让梁丘木死?梁丘木死了有什么好处?什么人能从梁丘木的死里面捞到好处?
张月鹿脑海中的珠链一点点串起来:“那个提醒梁丘木的小厮,梁丘木回府那几天,梁丘木的死......梁丘木的死!幼果!如果梁丘木的死只是意外了?”
“如果这幕后有一只推手,要用梁丘木来设计我或者我家。那梁丘木不该这么死,他应该死的更蹊跷一点。比如死在我会路过巷子,死在那把横刀下。不管如何,应该和我扯上关系。”
或许应为太过兴奋,牵动了全身肌肉,张月鹿嘶的一声,眼神依旧炽烈:“在现在的情况之前,梁家是没有能力在明面上弄死我的。梁丘木死了,就意味着结束。有人想要结束这场麻烦。”
“这才可怕,看似巧合,看似有惊无险,兜兜转转一圈,我们连对方的意图都不清楚。”张月鹿说着,却没有颓废之气,“真是有趣。”
门外传来脚步声,闻人贞起身走出去。之前派遣去询问的衙役站在五步之外,见闻人贞出来,上前低声转述。
闻人贞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回到牢房中,对张月鹿道:“果如你所料,梁丘木的小厮,当时听见耳边有人说出你的身份。只不过当时吵杂时间久远,他也说不清那声音。”
张月鹿点点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想找到这个人就如大海捞针。
“幼果,我就觉着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我们陷入迷局,不如就让那位公主殿下来处理吧。她的介入和梁丘木的死,我想梁家那些铁嘴的奴仆多少会松口。”
张月鹿说着,在闻人贞掌心写下“幽”字。闻人贞知道她是指幽州,指谢太尉,指振威军。
“时间我不能确定,但最多一二个月。”说着,张月鹿又在她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