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雷斯打着手机手电筒,他环顾黑漆漆的树林。
再晚一点那群野兽就该出来了。
他已经将附近找了个遍,甚至不知道脱离主队多远了,依旧没见到半个熟悉的人影子。
他摸着黑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继续往前走,一阵湿热的风吹到他脸上,又一阵细微的又痒又刺痛的感觉。
他又继续往前走,忽而听到前方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费雷斯一愣,立刻加快脚步追过去,发出声音的地方只是在见到手电筒光的那一刻瞬间窜过一个小黑影。
是某类地面哺乳动物。
费雷斯咬牙,握成拳头的手青筋暴起。
不一会儿,他就陆陆续续听到一些动物在跑动时发出的细微的声响。
这种地方,深夜出现野狼也不足为奇,但费雷斯不打算回头。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没有间断过。
费雷斯缓步走在树林中,仔细听着那一阵声音离他越来越近又离他越来越远。
走着走着,费雷斯忽而越来越减缓了脚步。
是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离他越来越近了。
费雷斯握紧手中的枪,在敏锐的感知到前方的不明物体离他不到两米距离时,直接举着枪打着手电筒前进一步。
一阵强光打照过来,工藤新一下意识回避,但他没有躲开,反而结结实实的挨下了那一道光的照耀。
在这里能遇到人,不管是哪一方的人,就算是敌人也好,把他抓走他还有逃生机会,这个地方待着他手无寸铁只能喂野兽。
费雷斯在手电筒的光打照在工藤新一身上时,甚至都因为意识恍惚没仔细看清他的长相。
直到工藤新一适应了强光,遮挡着脸的胳膊缓缓放下,正对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之时,费雷斯全身血气都往上涌。
“费......费......”
工藤新一还没叫出他的名字,费雷斯几步走上前,一句话都没说,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用力,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工藤新一有些反应不及的眨眨眼睛。
等等。
这是什么情况?
“你......”工藤新一斟酌言语,最后只是选择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雷斯还是不打算松手,工藤新一只得又拍了拍他的背:“费雷斯......我要站不住了,而且有点喘不过气了。”
闻言,费雷斯又就那样抱了他一会儿才松开手。
“哪里受伤了?”费雷斯哑着声音问道。
“......脚扭到了。”工藤新一说,“我已经自己简单处理过了,不过长途走还是不行。”
费雷斯闻言直接将手电筒递给他:“我看看。”
工藤新一一只脚支撑着站着,他将光打照在费雷斯手上,却忽而变了脸色,“你的手怎么了?”
“我没事。”费雷斯说着还要去检查他的脚伤,工藤新一不肯干了,将人拉起来查看他手上的伤势,费雷斯的手上的血几乎已经干了,看着有点惨不忍睹,甚至他手上的伤口还有往外流血的。
“你怎么搞得,比我还严重?”工藤新一皱眉,但现在两人身上都没有包扎的东西。
“我还好,有时候任务受伤比这严重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费雷斯用手背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当务之急是我们现在得赶紧下山。”
工藤新一:“也好,回去之后给你包扎伤口,你能联系上人吗?”
费雷斯:“不能。”
工藤新一以为自己幻听了:“啊?”
“我记得来时的路。”费雷斯说着,又看着他,用手背蹭了蹭他的头发,最后叹了口气。
工藤新一歪头看着他,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费雷斯:“是。”
工藤新一:“你.......”
费雷斯垂眸深吸一口气,又再次抬眼看他:“你对我很重要。”
工藤新一有些始料未及的眨眨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嗯......”
费雷斯又认真的重复道:“你对我很重要,请不要再失踪了,我真的会疯掉。”
工藤新一眨巴眼睛:“那你上一次说的......”
“那天晚上我说的话,现在宣布,负面表达全部失效。”
“......所以之前说的虚假的对待这些不是真的?”
“不是。”
工藤新一盯着他的眼睛,忽而失笑:“好吧。”
“我为我之前的逃避道歉,你对我很重要,”费雷斯说道,“工藤新一,我在乎你。”
工藤新一松了一口气:“我很乐意听到这样的答案,说实话。”
“这不是答案,是告白。”
“......啊?!”
工藤新一脑子短路了。
“啊对是是是,今夜的星星是很圆......”
“圆的是月亮。”
“对对对,圆的是太阳!”
费雷斯叹了一口气,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感觉这个盒子有点眼熟。
费雷斯:“这是上一次我跟你说的戒指......”
工藤新一:“已经开始结婚了?!”
费雷斯:“......”
费雷斯有些无奈的将小盒子打开,里面装的不是戒指,是一串简约的男士手链,挂坠是十字架。
“作为你给我送的项链的回礼,”费雷斯取出手链拉起他的手腕给他戴上,“也是有保平安的寓意的,你戴刚好合适。”
工藤新一:“好细致的做工,不过感觉容易断?”
费雷斯将手链给他戴好之后直接拉扯着手链牵动着胳膊把人往他这边拉。
工藤新一与他的脸只隔着一小段距离,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不会断的,”费雷斯近距离看着他,他还是冷着张脸,但又感觉和平日不同,他沉声道,“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