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快给我下来。」
云安镔也曾直接上树抓人,但後果是让云宛萱差点自树上摔下,从此他再也不敢直接上树抓云宛萱下来。
「再待一会?」
云宛萱低下头娇声讨价还价。
「萱儿妹妹怎麽又在树上了?」
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却吓得云宛萱一个机灵。
「容哥哥。」
云宛萱赶紧下树,甜甜唤声。
「前些日子似乎有个姑娘说日後不会再擅自上树?」
容禾仍是笑容和煦,云宛萱却只觉後背直冒冷汗,她从前也以为他无害,直到某次云安鑴和云安镔一如以往被她撒娇卖乖地又一次逃过被二人告状,容禾轻描淡写的一席话就让她被镇北王爷禁足。
从此她便意识到容禾的可怕,此後她若是被他笑笑的一看她就忍不住觉得心头毛,但若是她没做错事情,容禾待她丝毫不输云安鑴、云安镔或是几个异姓哥哥,甚至b她两个亲哥哥待她更好,对她有求必应。
云宛萱眼角余光瞄到云安鑴与柳文彦的身影,火速冲到二人面前。
「柳大哥、大哥。」
「又闯了什麽祸?」
每回云宛萱做错了什麽事情,就会像这样乖巧唤人,虽说外人未必分辨得出,他们几个却早已熟悉她的一些习x。
「才没有呢。」
云宛萱正想躲到云安鑴後头。
「大哥,妹妹又爬树。」
云安镔将她方才所为说出,云宛萱还想辩解,容禾尾音略带上扬的轻轻一声质疑让她瞬间没了声音。
「怎麽又上树?」
柳文彦不赞同地看着她。
「想着树上看得高,能早些看到哥哥们回来,就上去了。」
云宛萱声音低低的说。
「日後不可再犯,再上树我就让人把这树给砍了。」
云安鑴沉声说,云宛萱立时行军礼应是,见状云安鑴也不再多言,云宛萱平日虽淘气,一旦行军礼答应下来,便不会再犯。
「走吧,母妃该等急了。」
云安鑴刚过弱冠,过几日便要回京成亲,早先便说好趁着今日休息请上几个好友到家中一聚,毕竟日後即便他们回京,也难以如同现在这般饮酒谈笑。
云安鑴回京成亲,镇北王爷、萧侧妃、云安镔与云宛萱也一道回京,婚礼後,镇北王爷与云安镔先行回边疆,萧侧妃与云宛萱会在京里住上几个月後再回边疆,云安鑴则会留在京城,直到诞有长子才能再次回到边疆,届时几个好友也多半已离去不在此处。
萧侧妃今日并不拦着众人畅饮,唯独只许云宛萱饮上三杯。
「才三杯?」
云宛萱皱着脸。
「你才九岁,小孩家家的能饮上三杯就不错了,还想喝多少?」
萧侧妃挑眉,云宛萱顿时弱了声音。
「三杯就三杯。」
待萧侧妃离去,此处只於几个小辈,云宛萱立时唤来石榴。
「帮我换大点的杯子。」
「不可贪杯。」
容禾轻轻摇头。
「容大哥。」
云宛萱拉着他衣袖撒娇,虽说七岁男nv不同席,边疆并未如同京城那般对男nv大防要求严谨,加上云宛萱如今也不过才九岁,严格来说还只是个孩子,是以众人并不见怪。
「不可。」
容禾却不松口,云宛萱只得闷闷地回座,平时容禾虽对她有求必应,但若是他不赞同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她,她再怎麽祈求也没有用。
「来日萱儿妹妹长大後,想喝多少来找我。」
柳文彦说道。
「等我长大,柳大哥都不晓得去哪了。」
云宛萱闷闷的回话。
从前与云安鑴和云安镔交好的胡晓、罗明哲在她来到边疆两年後就离开了,接着就是眼前的容禾与柳文彦出现,她很清楚他们不会在边疆待太久,多半也是待个几年就走。
云安鑴、云安镔、容禾与柳文彦四人不醉不归,个个喝到昏天醉地,只饮三杯果子酒的云宛萱清醒无b,命人将四人全抬到竹霄院,除却云安鑴与云安镔住所,尚有空余的厢房可让容禾与柳文彦休息,再让人替他们将脸部擦拭乾净并净手净脚。
萧侧妃听闻她如此行事,欣慰叹道她的nv儿长大了,懂得照料兄长。
殊不知云宛萱接着让石榴取来笔砚,亲自至四人房里探视确认四人皆被照料妥当才与石榴一道回房洗漱歇息。
隔日一早,云安镔怒吼的声音冲破云霄。
「镔哥儿一大早怎麽了?」
萧侧妃遥望竹霄院的方向。
「哥哥应该是昨日喝太多酒头疼了吧。」
云宛萱冷静的回话,她不说话还好,一答话反让萧侧妃感到有异,她的nv儿私下里何曾这麽规矩。
「你昨日做了什麽?」
「昨日哥哥们喝醉後,我让小厮将他们送回房间并替他们打理乾净,让他们能舒爽地歇息。」
萧侧妃笑着摇头,云宛萱定还做了些什麽,不待她继续追问,便见云安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母妃。」
云安镔忍下怒气对萧侧妃行礼,萧侧妃见着他的模样差点忍不住笑出,咳嗽两声後才开口。
「镔哥儿怎麽还没洗漱就过来了。」
云安镔双眼被划了大大的圆圈,人中处也被画上茂密的胡须。
「二哥,您这样衣冠不整会被夫子责骂的。」
云宛萱还不知si活地在旁搧风点火,碍於萧侧妃在旁,云安镔只能双眼冒火的盯着她。
「有什麽话待会再说,镔哥儿先到厢房打理打理。」
如琴跟在云安镔後头到一旁厢房服侍他洗漱。
「你呀,胡闹。」
萧侧妃斥责云宛萱。
「我才不是胡闹,我是要让哥哥们知道什麽叫做酒能误事,这样日後他们才不敢再贪杯。」
云宛萱振振有词。
「你倒还有理了。」
「妹妹说得极是,日後我必不再贪杯。」
云安鑴一身清爽地现身,向萧侧妃行礼,萧侧妃忍不住在他脸上多转了两圈。
「母妃,妹妹如此懂事知礼,身为哥哥的我自叹不如,不知能否请妹妹移步至竹霄院,我等必认真聆听教诲。」
云安鑴话语认真,双眼里却难掩火气,兄妹间的恩怨,萧侧妃也不好拦着,再者她也相信云安鑴等人不会伤着云宛萱,便点头同意。
「哥哥们多礼了,妹妹才疏学浅岂敢在哥哥们面前班门弄斧。」
云宛萱彷如被钉在椅子上,不肯挪动半步。
「妹妹不必如此谦虚,今日既是求教於妹妹,做哥哥的理应服侍。」
云安鑴上前抱着云宛萱往外走,九岁的身量对一个二十岁的男子来说不算什麽。
萧侧妃笑着摇头回应云宛萱哭丧着脸不停朝她投来求救的目光。
「侧妃,让七小姐就这麽被大公子带走好吗?」
如棋低声询问。
「无妨,他们兄妹感情好着呢。」
「母妃,妹妹人呢?」
云安镔已打理乾净。
「鑴哥儿带她回竹霄院了。」
云安镔立时行礼告退,丝毫不耽搁片刻。
待他回到竹霄院,便见云宛萱居中坐着,云安鑴、容禾与柳文彦三人围绕着她而坐,在用膳。
云安镔r0ur0u双眼,用膳?他还以为云安鑴带云宛萱回来是要算涂鸦的帐。
「大哥,你们这是在?」
「二弟还没用膳吧?」
云安镔摇头,云安鑴便让人多添一副碗筷,坐下後他才发现云宛萱战战兢兢,笑容有些勉强。
「妹妹怎麽了,不愿与我们一道用膳吗?」
云安镔此时已想明白云安鑴等人的想法,既然舍不得打她骂她,吓吓她总可以吧,因而故意温和万分地询问,云宛萱惊恐的火速摇头,打si都不敢说她不想和他们一块吃饭。
「怎麽会呢,能和哥哥们一道用膳,妹妹求之不得。」
云宛萱僵笑。
「我记得你最ai吃这个了,多吃点。」
云安鑴亲手夹了一筷子芹菜到云宛萱碗里,云宛萱看着碗里的三根芹菜迟迟不肯下箸,她最讨厌芹菜那怪味,身为大哥的云安鑴又怎会不知。
「大哥。」
云宛萱眼带祈求的看着云安鑴。
「嗯?」
云安鑴回以疑问的目光,云宛萱摇头,低着头颓丧的夹起一根芹菜放入口中,没留意到桌上另外四人的眼神交会。
「既然你改了口味,那哥哥也不勉强你。」
云安鑴将她碗里剩余的两根芹菜夹回自己碗里,云宛萱立刻抬头投以感激满满的眼神。
「真想吃鱼,可是挑鱼刺实在是件麻烦事。」
容禾淡淡的说,云宛萱二话不说夹了块鱼r0u到自己盘子默默将鱼刺一一剔除,再三确认将鱼刺都挑掉後才夹给容禾。
「容哥哥,吃鱼。」
再附送云宛萱诚恳的笑容一枚,容禾轻g唇角,云宛萱安下心,容禾这关也过了。
「唉,不知有没有人愿意帮我剥虾壳。」
云安镔唉声叹气,不多时立刻有一只小手递去一只去壳的虾子。
「二哥吃虾。」
还剩一个人,云宛萱看向柳文彦,柳文彦只是笑着摇头,云宛萱这才放松心神,大大吁了口长气。
「这就怕了?」
「你们四人刚刚都板着张脸,哪能不怕呀。」
确认危机已解除,云宛萱又开始露出本x。
「不过,幸好你一早有帮容禾和文彦向父王请假。」
镇北王爷治下森严,云安鑴与云安镔因即将返京,故这几日都不必再去军营,容禾和柳文彦却是要的。
「谁让哥哥们昨日嚷着什麽不醉不归,想也知道今日一定起不来。」
云宛萱一早醒来便让石瑠过来竹霄院探看,得知容禾与柳文彦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梳洗过後去向镇北王爷请安时便替二人告假。
「多谢萱儿妹妹。」
柳文彦状似正经的举杯,引来众人哄笑。
二日後,镇北王爷携家带眷返回京城,隆重的办完云安鑴的婚礼,没待上几日便携云安镔重回边疆,镇北王妃照例不舍地在门口送行,云宛萱倒是没有多大的情绪,反正再过几个月她也会回去,这些年来她已习惯边疆京城两边住,住在京里这段日子她正好多陪陪老王妃与亲弟弟云安铎。
两年前萧侧妃诞下庶十子云安铎,半年後趁着回京将其带回,此後一直养在老王妃身边。
当时,老王妃也曾问她怎麽舍得将自己孩子留下。
「将孩儿交给母亲照料,儿媳无须担忧其安危,有母亲教导,儿媳不用担心品行,再者云家子弟到十岁後都会送往边疆历练,儿媳也不用为其将来c心。」
萧侧妃顿了顿才又道。
「萱姐儿却不同,身为nv子养在边疆本就容易招来流言,儿媳能为她做的便是尽力教导使其不逊京中闺秀。」
老王妃明白萧侧妃的慈母心,允诺会好好照看云安铎,萧侧妃感恩之余侍奉老王妃更加用心,亦令云宛萱需孝顺老王妃。
「nn,今儿天气好,咱们带着弟弟到园子里走走吧?」
云宛萱边说边拨开帘子,仍如从前唤老王妃「nn」,老王妃没命她改口,她也不想改。
「真是没规矩,大呼小叫的。」
云宛芸蹙眉,一旁的云宛芝却是低声抱怨,两人同母所出素来坐在一块。
「nn、三姐姐、五姐姐、六姐姐。」
进屋後,云宛萱一个个见礼,规矩分毫不差。
「七姐姐。」
接着便是云宛葇与云安铎向她行礼。
老王妃一侧坐着云宛菲,另一侧则是云安铎,云宛萱在云安铎下首坐下,云安铎起身跟着到云宛萱身旁,云宛萱将他抱起坐在自己怀里。
「园子里走走有什麽好玩的。」
云宛菲轻声说道,她是镇北王妃所出,又与云宛萱年龄相近,早就不满她可以跟着镇北王爷去边疆居住,且云安鑴与云安镔待她丝毫不输她这个嫡亲妹妹。
「园子里走走没什麽好玩的,不过活动活动筋骨总是对身子好。」
云宛萱笑着回话,云宛菲正yu回话,却见云宛芳与云安鑐姗姗来迟。
「四姐姐与八弟弟今儿怎麽来得这样迟。」
云宛芳与云安鑐一一见礼。
「姨娘身子不适,方才前去探望,因而耽搁请安时辰,还请祖母恕罪。」
「既然袭姨娘身子不适,你与鑐哥儿便早些回去吧。」
云宛芳谢过老王妃,不多耽搁又领着云安鑐离去。
「你们几人去园子里走走,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去了。」
「nn哪里是老骨头了,明明身子就y朗得很。」
云宛萱随口就反驳老王妃,她的随x自然是一直住在京城府里的几个孩子没有的,老王妃也不想拘着她。
「去吧。」
老王妃不yu动弹,云宛萱也不再勉强,牵着云安铎向老王妃福身後便往外走,其余人除了云宛菲外皆对老王妃又敬又怕,个个跟着福礼退出屋子。
「还是萱姐儿像个孩子。」
老王妃轻叹,金喜不明白地看向老王妃,府里的这些公子、小姐哪个不像孩子了,老王妃摇头不yu多言,金喜静静的在一旁打扇子。
一行人走到园子里,云宛芝便开口。
「园子里不都是一样的景致,有什麽好玩的。」
云宛萱却不愿与之争执,牵着云安铎的手四处走,时不时指着花草给云安铎,让他跟着认花认草。
「姐姐,你要去哪?」
云宛芝问着云宛芸。
「回房刺绣去。」
云宛芸向云宛菲点头示意後离去,云宛芝也跟着回去,宁可无聊的练习nv红,也好过在这园子里乱转。
「姐姐?」
云宛葇看着云宛菲,不知道要跟着云宛芸她们还是继续在园子里逛。
「我要回屋去,你呢?」
云宛葇有些羡慕的看着云安铎,她也想在这园子里玩,可是云宛菲不会喜欢她与云宛萱太过亲近,只得扭头跟着云宛菲一道回去。
云宛萱牵着云安铎在园子里逛了一阵便回孝贤堂。
「nn呢?」
云宛萱在屋外轻声问,屋里静悄悄地,金悦在门口候着。
「老王妃在榻上歇着。」
云宛萱往里一探,见老王妃闭眼似乎睡沉,金喜在一旁轻轻搧着。
「银喜姊姊,麻烦你带铎哥儿去洗洗歇会,虽说日头不大,晒着这麽好一会难免还是出了些汗。」
银喜应是後带着云安铎退下,银喜和银悦原是老王妃身边的人,由老王妃拨到云安铎身边伺候,因此云宛萱对她二人与对其他奴仆不同。
「我去一旁厢房练字,帮我拿本佛经过来。」
云宛萱回京的时日,除却夜里回沉香院歇息,平日多待在孝贤堂,老王菲身边伺候的都已习惯。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云宛萱听见屋外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放下笔,石榴低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