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喊得中气十足,宛若响雷一般,连南霁云野自叹不如。
不过南霁云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骑马之人举着一个木杆,上面有一个人头随风飘扬,不正是上午刚见到的许叔冀头颅?
齐王来了?
还砍下许叔冀的人头?
半个时辰后,南霁云见到了全副武装,龙章凤姿的齐王李倓,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年的苦闷,这三十年的寂寂无名,这百般辗转,英雄末路的苍凉,都化作阵阵长笑荡在天穹星野之下,从临淮传到睢阳,又从睢阳扑了回来。
他噗通一声,飞身下马,半跪在谷雨面前,执手行礼,说的却是:“张公!睢阳有救了!”
谷雨哈哈一笑,下马扶起南霁云道:“当初本王给你写信,邀你去长安,那时候你因为侍奉老母拒绝了我,现在你我相见,你可不能再走了!”
“齐王……”南霁云无语凝哽。
……
其实许叔冀原本不必死的。至少谷雨向东赶路的时候,没想着杀人立威,他也不需要这种手段,只要许叔冀能听令行事,自然就能发现仗怎么打怎么好赢。
威,都是打出来的。
只是谷雨没想到,许叔冀根本不听令。
三万人马过境的时候,许叔冀甚至连城都不开,把没送出去的几千匹布转了个手,又要送给齐王,还说什么守土有责,不能轻易出城。
话里话外,都是:哎呀,我不像您啊,还敢抗命,我就这点职责,我没道理跟你走。
这家伙,李泌一修道的都觉着该砍死。
手下几个将领也纷纷请缨,请求攻破亳州城。
谷雨呵呵一笑,说道:“主不可因怒而兴兵,我们是去救睢阳的,没道理把兵马用来攻毫州。”
谷雨说话算话,说不打就不打,就把布匹收了,然后带着李泌、高适、李白,来瑱和曲环来到城下,让李白喊话。
堂堂齐王过境,都到城下了,只带了几个人过来,你得让殿下进城问问战况吧。
许叔冀也是体面人,他再不配合,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绝,当即开门请几个人进来。
只是觉得这些人的祝贺,不搭边。
有老有少,有的板着脸一言不发,有的穿一袭道袍始终面带微笑。
齐王来了,自然要设宴款待。
结果作为主人的许叔翼还没开口,谷雨开口了:“许叔冀,你坐观成败,坐视睢阳陷入危局,是想等江淮大乱之后,凭兵强马壮也讨一方节度使当吗?”
许叔冀双目一凝,看了外边的持甲武士,笑道:“齐王,您言重了。”
他这话一出,已经有不少武士面色不善,手持武器往前走了几步。
谷雨面色澹然,饮酒自若,:“本王出长安,夺潼关,斩孙孝哲,杀武令询,破南阳叛军,你以为本王是为了什么?”
许叔冀冷笑一声。
为了什么?
还不是和陛下、永王他们一样?
所以他阴沉沉的道:“王爷劳苦功高,日后天下该有王爷一份。”
谷雨摇摇头,吃完了,随手擦了擦嘴,抬头目光如刀:“本王是为了救我大唐子民,大唐有你许叔冀一日,大唐子民便要受一日之苦!”
“李太白,剑来!”
谷雨话音刚落,满堂剑光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