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你不是妖怪似的,这是我们俩从广州大街上带回来的残疾娃娃,我个人觉得他造型比较恐怖凄惨,适当修饰一下,可以展出卖票,增加一点儿零花钱!”大夏天里套着一个的白色确良连袖蝙蝠衫,呈现一个臃肿的到三角姿态的张仲文戳了戳鼻孔骄傲地说。
“丢掉,丢掉!”徐竞看着那满脸血泥面目狰狞的娃娃,凄惶地摇起了头。
张仲文和李远坪对望了一下,齐齐调头怜悯地看着徐竞。
张仲文说:“这个人怎么一点儿爱心都没有?”
李远坪说:“一定是童年时代有什么心理阴影,导致他现在感情功能障碍。”
“唉——”说罢各自耸肩,齐声叹息。
“嘎——”麻袋中的怪头婴孩发出一声毛骨悚然地嚎哭,天色骤然晦暗下来,通天寺内院内的几棵白果树上的叶片由绿变黄,盛夏中的满庭芳草鲜花,无端冒出黑火,倾为扑簌残灰。
那真是一个惊心动魄的下午,怪娃娃一直在哭,于是地泛硝灰,天降黑雨,屋顶炸出粼粼青火,风雷闪电似乎要把通天寺连根拔起。
直到大师兄陈有森赶来之后,四个妖怪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连砸带敲地挪开了大院中央古井上的老石头,把那个怪娃娃丢进干枯的井里之后,异相方消,世界和平。
“全都是他的主意!”李远坪和张仲文对指。
于是陈有森把他们俩都给揍了,这个老妖怪可以把小妖怪们陷进流沙地里,谁也跑不动。
如果他们都是那种记打的小孩世界原本就不会不和平。
半夜里,他们俩站在井边,望着古井下面缩成一团睡得很诡异安详的娃娃,挠着脑瓜乍舌。
“我要是他的爹妈,我也把他丢大街上去,这长得也太可怕了吧!”李远坪心惊肉体跳地说。
“我会把他淹在茅坑里,然后再放火烧了那个茅坑。”张仲文更加狠毒地补充。
李远坪迟疑地说:“唉,据说是法力高我们俩几倍的大魔神投胎。不过,既然是魔神,怎么会混得这么惨……”
“是啊,以前我这山望着那山高地嫉妒你,现在突然感觉,我的投胎技术,良好。”张仲文点着头感慨。
“嗯,我们俩一定是着了他的道了,被他迷惑了心智,不然凭我们俩的法力与武功,怎么会头脑发热想也不想地就把他大老远地从街上拖回来。我记得当时我好像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我要报仇,报仇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啊,带我回家吃饱睡养足了精神再来报仇……然后我就想,好吧,那就带他回来,教他点儿武功什么的,再下山报仇!”
“呃,那是我说的,我的意思是说明天再去那个机房灭死那些小崽子。不过我也好像听见这个娃娃盯着我说……哇,你好靓好正啊,天仙下凡的美人啊,带我回家吧。我觉得这娃娃丑是丑了点儿,但是眼光倒是很端正。嗯,我就把这个知音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