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面再次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莫瞳瞳终于还是决定打开门出去看看。
她的房间打开门便能看见客厅,因此只稍稍留出一条门缝,便看见顾盏乔四脚朝天地摔在大理石瓷砖上,皱着眉哼哼唧唧。
莫瞳瞳拿手捂住了眼睛。
就刚才那一眼,光是随地乱滚的空酒瓶和铺天盖地地酒味,就让她头疼到快要昏倒。
顾盏乔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终于哀哀哭泣起来,软声含糊地不停地嚷着“疼”。
鬼使神差地,莫瞳瞳就出去,把她扶起来了。
这下可好,顾盏乔完全像是八爪鱼一般地抓住了莫瞳瞳,算是赖上她了。
她紧紧抱着莫瞳瞳,埋在她胸前不断啜泣,湿热的呼吸喷在锁骨上,又麻又痒。
莫瞳瞳推脱不动,只好抱着她不住的拍背,她的心里闪过了很多安慰的话,然而看顾盏乔已经完全迷茫了的眼神,便也没有说出来。
顾盏乔说:“我根本不认识宋恒东啊,他到底谁啊。”
顾盏乔说:“为什么说我吸毒啊,我长那么大连毒贩长什么样都是新闻里看到的。”
顾盏乔说:“我哪里对不起公司了,公司就这么放弃我了?”
顾盏乔又说:“宋敖观那个小王八蛋,我哪里对不起他,污蔑我来炒新闻?要不是我,他哪来现在的人气?”
顾盏乔抓着莫瞳瞳,将双臂盘上来勾住她的脖子,眼光迷离唇瓣嫣红:“我很讨厌么?我很惹人讨厌么?”
莫瞳瞳没喝酒,苍白的面孔却也双颊通红,她不住地把顾盏乔勾着她脖子的手臂拉下来,却并没有什么用。
撒起酒疯来的顾盏乔简直神力尽现,甚至捧着莫瞳瞳的脸就要亲她。
莫瞳瞳和顾盏乔争斗了很久,终于等到了顾盏乔也没了力气,挂在她脖子上哼哼唧唧,莫瞳瞳也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她环顾四周,看着四处滚动的铝罐和洒出的酒液,简直头皮发麻。
——天,好乱。
她简直想立刻去收拾东西,但是顾盏乔抱着她不撒手,简直像是无尾熊。
莫瞳瞳拖着顾盏乔那么大一个拖油瓶,总算把空罐子搜进了一个塑料袋,又拿抹布把地板和桌子都擦干净了。
她喘着粗气,发现不管是自己还是顾盏乔身上,都有一层薄薄的汗珠,在发白的日光灯下,像是抹了层珠光粉。
鸡皮疙瘩又无法忍受地起来了。
莫瞳瞳把顾盏乔抱进卫生间,扔进了浴缸里。
然后她犹豫起来。
顾盏乔的长发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有生命般乌黑发亮,她眨着着眼睛迷茫地看着莫瞳瞳,丰润的嘴唇微微张着,脸上挂着娇憨又天真的微笑。
莫瞳瞳终于还是伸手把她的衣服剥了——她无法忍受有个人在她面前浑身大汗却不洗澡就直接睡觉。
热腾腾的蒸汽升上来盖在她的脸上,莫瞳瞳通红着脸将热水淋在顾盏乔的身上,看着水流从瓷白的肌肤上滑下,这画面令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然而很快,所有的绮思都褪去了,莫瞳瞳又听见了哭声。
不知道为什么,顾盏乔抱腿坐在浴缸中,又哭了起来。
莫瞳瞳犹犹豫豫,终于还是戳了一下对方光滑如玉的肩头,柔声道:“顾盏乔,你怎么了。”
顾盏乔抬起头来,神色委屈的不行:“你为什么叫我全名,你生气了么。”
莫瞳瞳哑然无语,踌躇道:“乔乔,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