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莞娘洗掉身上的痕迹。
特别是她额头上,裂了好大一个口子,沾满了血迹和其他污渍,他只是想帮莞娘将伤口洗干净啊,所以才......才失手......
“你若刚烈果决些,早在事发后,就将她们母女远远送走,待风波平息后再返京,她们又如何会成现今这副模样?”
忠义伯神色讥诮地看着他,“你现今装作这副对莞娘深情款款,不离不弃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弥补当初自己的愧疚罢了!”
楚阔挺直的脊背微晃了晃,在忠义伯迫人的视线之下,就连膝下跪着的地面都似被火烤炙过一般,灼地他整颗心绞痛不堪。
他脊背一垮,无力地垂下了头。
“是阔优柔寡断,没有安置好莞娘。”
然而没过一会儿,他又挺直脊背,神色坚定地抬起头看着忠义伯,“不管老伯爷如何以为,阔日后定会竭尽所能,照料莞娘母女。直到...直到有那一日,她们再也不需要我,也能过得好好的。”
“真是冥顽不灵!”忠义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挥手将他赶出了书房。
待楚阔离开后,忠义伯坐回圈椅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金陵有大笔的产业需要打理,唯一的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京城这边他总有力所不及的时候,今日这出激将法一用,想必楚阔日后待菀娘母女必会更加用心,如此他也能稍微放心一二。
楚阔从书房出来后,没再回内宅探看苏氏和楚玉凝便回了御史府。
第二日,忠义伯收到宁王府管事送过来的信,请其过府一趟。
楚玉凝则在前院召见了王大管事,将屋中一干丫头婆子都遣了出去,使屋中只剩二人。
王大管事一见这阵势,便知楚玉凝有何避人耳目的事要自己去做,心里一根弦无端提了起来。
随即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老是被个八岁的小姑娘弄得紧张兮兮的。
“王大管事请坐。”
“小的不敢,姑娘有事但请吩咐。”王大管事神色恭敬地道。
楚玉凝从桌上倒了杯茶,捧到王大管事跟前,“王大管事请用茶。”
王大管事哪里敢接,连连摆手,“姑娘折煞小的了。”
“你别客气。”楚玉凝不由分说将茶碗塞进他手里,而后仰起头看着他,“外祖父将府里护院交给王大管事管理,不知王大管事现今是外公的人,或是父亲的人,还是苏宅的人?”
王大管事听了这话,立即道:“小的自是苏宅的人。”
“苏宅就母亲和我两个主子,母亲昏迷不醒,自该以我为尊,你说是不是?”
王大管事颔首,“自该如此。”
“既然这样。”楚玉凝嘴角挑起一抹笑,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奸诈的小狐狸,“不知我吩咐的事,王大管事能否做到呢?”
王大管事立时将茶杯放到桌上,拱手作揖,躬身道:“姑娘但请吩咐。”
楚玉凝忙扶起王大管事的胳膊,“您不用如此客气。你可得想好了,一旦应下,此后您便只能听我差遣了,哪怕我的行事与爹爹亦或是外祖父相违背,你也不可有任何异议,能做到么?”
“这......”王大管事迟疑了。
“您好好想想。”楚玉凝笑眯眯地看着他,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模样。
王大管事擦了擦额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