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当归尝了一口,先发一言。
“嗯?”
“我喝了这么多次,还是不懂。这茶不就是带了苦味的水吗?有啥好喝?”
如果可以的话,秦大夫很想把当归的脸摁在火堆里烤一烤。
“虽然带有苦味,但这苦却别有一番味道,和药的苦可是截然不同。我觉得茶最好的地方还是在于回味,有时甜,有时酸,更多还是说不清的味道,好比人生的滋味。”余从云说完之后,就盯着碗里的茶水,呆呆地不再说话了。
当归挠了挠头,他可没感觉有什么回味。但说这苦和药不一样,他可是大大的同意。
秦大夫看当归一副傻样,哼了一声,拿起火钳子打算拨弄炭火,让屋子里更暖和些。
“师父,让我来,让我来!”当归很兴奋,他闻着从火堆里冒出的香气,嘴巴早馋了。从火堆里拨出三个地瓜,放在一旁的铁板上,然后又往火里塞了三个,再用炭火盖上。地瓜刚从火里出来,十分烫手。当归用筷子将三个地瓜各个戳成两截,金黄的嫩肉从乌黑的外皮□□出来,甜丝丝的香气也在房里弥漫开。当归忍不住,抢先用筷子戳住一个,边吹气边剥皮,指间都快烫出一个小泡,才剥开一般。刚要下嘴,只听秦大夫苍老的嗓音想起:“当归——”
当归动作顿住,依依不舍将快到嘴的地瓜拱手让人——这怎么可能!当归当机立断,立马一口将剥好的地瓜吃进嘴里。烫死人了!当归鼓着嘴巴,跳起来,他把原来剩下茶水往嘴里灌,可是茶水是热的,简直火上添油。他受不了,一下把门撞开,扑倒雪地里,吃了一嘴巴的雪才缓过气来。
“当归,你没事吧?”余从云和秦大夫都被当归给吓到了,连忙从屋里奔出。
秦大夫把当归的脸掰正,像看看伤情,结果发现他的嘴里满满的地瓜和白雪。
“哎呦,这还是我的徒弟呢?笨死算了。你就不知道先吐出来啊!”
当归的嘴巴已经冻得没知觉了,没办法回话。
这时,雪几乎已经停止了。
余从云脚踩在厚实雪里,朝院外走去,开了门闩。外面也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连一个脚印也没留下。
雪停的那刻,琼犰秋就退了房间,出发了。
头上戴着一顶向掌柜讨来的草笠,裹着一件不算厚实的棉衣。他抬头望向远处,近了,不用一天他就可以回到有人等他的家了。雪积得很厚,琼犰秋的靴子有半只被埋在里面,走了不到一个时辰,雪水渗透进去,十根脚趾头都不是自己的。他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