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恶,有一种摄人心魂的力量,小人支持不住……就……就招了。“当归说到这里,满心愧疚,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衣领里,“师傅把我大骂一顿,赶我过来报官,于是……于是我就来了。”当归看也不敢看余琼二人一眼。
琼犰秋只听得那人手中有自己的画像,犹如直堕冰窟。满脑子只一个念头:“这一切果然是因我而起!”
余丛云也大为诧异,他当时救下琼犰秋,只以为他是个寻常乞丐,受人欺侮,没想到另有隐情。
琼犰秋见余丛云面色不定,心中大痛:“他是不是……恨我了?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就在琼犰秋心神不定时,袁寂然突然道:“那日接手命案,本官便派人查清各位身世。其他人均是本地住民,一查即清,只你一人身世不明。”他双眼直逼琼犰秋,“我让朱画师,画了你的画像,本想送去沿县查访,不料一下人见了你的画像竟然全身发抖。事有蹊跷,本官细细查问,才知你竟然到过本府。”
房中,除袁寂然和书棋二人,其余人皆面露诧异。
“你应该认识小儿袁天霸吧?天霸这孩子,一出生身子便不好。本官与夫人遵循算命先生的指示,为他取了一个硬气的名字,不想这孩子病好了,脾气越来越顽劣。天霸这孩子也是苦,夫人虽从小宠爱他,却早早去了,本官公事繁忙,也极少陪他。陪他一起长大的皆是府中下人一类,尽给他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让他变得是非不分,时常惹出乱子。那晚,本官见他鬼鬼祟祟,便知他又惹祸,一顿责问下,这孩子才颤颤巍巍道出实情。原来他坐的马车行驶过快,撞倒了人。”他看了眼琼犰秋道:“那人便是你吧?”
琼犰秋一顿,缓缓点头。
余丛云想起当日他被撞得额头遍是血,脸胀得脸五官都挤在一处,心头一酸,眼眶都红了。
袁寂然续道:“我将他大骂一顿,关在房门里不准出来。又从下人口中得知,他们将你关在柴房里,结果到了之后,竟然没看见你。想是,你已经逃了出去。”
琼犰秋又点了点头。那日,他被关进柴门之后,心中虽也有恐慌,但他早已于世间失去容身之所,唯一挂念的人也早已离去,反而有了一种解脱之感。他本以为,到了天明就会被毁尸灭迹,哪想他稍一动作,才发现绑在手腕上的麻绳竟散开大半,略一用力就给挣脱出来。他稍一想便知,把他双手捆绑的下人不忍自己丧命,才偷偷打了一个活结。琼犰秋不想辜负他人好意,趁人不备,偷逃出去。他怕被追上,连累那好心下人,一出门便寻个隐蔽处藏了起来。原本打算天一明,逃出城外,却意外地昏倒在余丛云面摊口。
余丛云则想,袁天霸差点将小秋害死,袁大人却只是将他关在房内,不免太轻罚他。
袁寂然道:“那个不肖子,我已把他打发去了林文书院,望能得到教诲,痛改前非。等年底,他回来了,本官定当亲自押他给你登门道歉。”
琼犰秋还未做动作,余丛云已替他婉拒:“大人,此事已过良久,小秋早也不当一回事,大人不必麻烦这一趟。”
琼犰秋望着余丛云的侧影,没想到他竟还为自己说话,明明这一切祸事都源于自己。
“天霸做错了事,必须道歉。你不必推辞。”
余丛云自小住在信州,自知袁天霸素行不良,岂是区区数月教诲就能改过?他担心到时袁天霸起了报复之心,他和琼犰秋无钱无势,只能任人鱼肉。袁寂然虽在办案方面从来秉公处理,但对袁天霸确是糊涂偏爱。可是他实在不知如何说服面前这个强硬之人,只能硬着头皮,保持行礼姿态,表示抗拒。
琼犰秋哪里舍得余丛云为了自己如此低三下四,上前就拉过余丛云的手,让他站在自己的身边。余丛云这时又怎么愿退步,阿绿离去,林旭半死,若是连琼犰秋都出事,他怎么还能独活下去。他难得得强硬起来,甩开琼犰秋的手,请求袁寂然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