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瞥了眼琼犰秋。他方才在院子里见琼犰秋被自己吓得面无血色,觉他胆小如鼠,心里有些不嗤。如今,但见他面目俊朗,隐有一番大家气度,只面色稍显病态,怎么看也不似寻常人家出身。余从云刚在路上说在面摊子前捡到他,林旭不信有那样的巧合。
“不知兄台家在何处?家中可还有些什么人?”
这话不仅琼犰秋脸色微变,连余从云也心中一凛。
当初余从云见琼犰秋衣着破烂,蓬头垢面,下意识认为是无家可归之人。如今一细想,若他是因某种因由而落魄至此,实则家中有人……
琼犰秋一怔,他哪里还有什么家人,连那唯一对他好的人也早已在那场劫难之前,抛下自己。于是缓缓摇了摇头。
林旭见他眼露悲切,本不因继续问下去,但担心余从云,便硬着头皮继续抛出心中的疑问:“就算家中无人,出身之地总也有的吧。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
琼犰秋依旧摇了摇头。
“那你是如何流落到此地来的?”
琼犰秋依旧不答,对后面的接连疑问亦以沉默应对。
林旭皱起眉头,觉得琼犰秋实在古怪。自见面后,他竟然一声未出,未免太瞧不起人。
余从云见林旭脸色沉重,琼犰秋也好不上半分,场面一度陷入沉寂。他对琼犰秋道:“小秋,你可以到屋里帮拿些花生米吗?”
琼犰秋看他一眼,站起身来。
琼犰秋离桌后,余从云跟着皱眉:“小秋他身世可怜,你怎么这么问他?”
林旭瞧他一眼,脸色并无半分缓和:“你真没发觉不对劲?”
“什么不对?”
“你看他相貌堂堂,举止斯文,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家孩子,反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也许是吧。但从前是从前,现下他只是被我余从云从阎王爷那带回来的琼犰秋。”
“你当真不介意他的身世?”
余从云放下酒盏,肯定道:“不介意。”
“但你总不能留他在身边一辈子吧?他有手有脚,又不是等闲之辈,不会永远甘于寄人篱下。”
余从云沉吟半晌:“若他要走,我定然不留。”
“好,记得你此刻说的话。”
两人一杯接一杯灌酒,沉默不语。
琼犰秋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花生米,重新落座于余从云身边。他见余从云径自饮酒,夹一筷子菜到他碗里。
余从云回头看他,见他对自己微微一笑。
晚间,余从云躺在门板上转辗反侧。他翻个身,面向琼犰秋一侧,见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瞧,略带歉意道:“抱歉,吵醒你了吗?”
琼犰秋微微摇头,依旧盯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余从云打破沉静:“你曾想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