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三皇子,少初可以自行走。”

不顾公众眼光,朱毓从一出暗巷后,就强拥的环着苏少初,为怕引人过度侧目,她只好佯装不适的靠着他走。

所幸她今天是女装,旁人虽觉得公开场合行为不宜,大概也都还认定是一个男人扶持着身体不适的妻:若是男装,这喧哗可不小。

“不准。以爱弟你心血来潮的顽皮,本皇子会放你自行走吗?”他可不想再见她消失眼前。“再说,方才本皇子如此冲动,还不知是否伤了你,若不好行动,本皇子可抱你。”

“你恶劣的兴趣依然不变。”

如果没发生暗巷中的事,只怕他还不会如此积极要往“求缘泉。”

“爱弟对本皇子的误解总是这么深。”像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朱毓忽俯到她耳畔,带着句句双关的婬欲暗示。“还是刚才小家伙不适当的狰狞,让你吓到了?放心,等回去,本皇子会让它好好‘进去’赔礼的。”

“对和三皇子你一样狰狞的家伙,少初能说毋须多礼吗?”

“唉!爱弟这话是排斥小家伙,还是小家伙的主人?”有必要好好了解清楚后,进一步沟通。“为消除你的歧见,本皇子很乐意和小家伙不分日夜的与你互动。”

“三皇子果真不负婬魔皇子的称号!”能对这些堂而皇之的大放厥词。

“每次见爱弟你这种超然于外又倔中带冷的眼神,很难不勾起本皇子发痒的欲望,说到底,该怪爱弟你生得太引人想征服。”

“嗯咳,老庙到了。”她提醒,顺便打断他满口暧昧。“记得三皇子说过,到了这会放手。”

前方坡道上,一座古老的庙宇,哪怕夜晚,二条石阶梯上依然是往来的人潮,可见其鼎盛的香火。

“爱弟真坚持不须本皇子的好意相扶”

“少初谢过三皇子。”不待他说完,她已快一步挣脱。

“嗯咳。”见她自行就要往前迈步,换朱毓清清喉咙“听说今晚有人表达要带本皇子体会民间宗庙市集,以做簪子、赠剑的回报。”

“是少初疏忽了。”苏少初伸出双手,一派恭请他抬上尊贵的“皇亲”之手。“请,小心走这石阶,它的宽度不比三皇子大宅宽广,它的高度不比皇宫舒服,又陡又峭,毕竟民间小庙,从没想过会有大佛莅临。”

“唉!爱弟,你经常让本皇子感到生在人人欣羡的皇家,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罪。”

“唉!罪在人,不在出身,三皇子如真带给人这般感受,也真叫功力了。”

朱毓眸光才横扫,苏少马上清着喉咙,转头朝老庙前走出的人招呼。“柳姑娘。”

迎面十多个走出庙门的女孩们,各个皆一式杏黄衣裳。

“你”对眼前清丽逸雅的女子,柳恬儿有些疑惑的脸,直到对上那双女子中少见的清睿英朗时,还有站在身后的朱毓,她了悟笑起。“恬儿该如何称呼呢?”

“唤我少初吧!”

“怕是你身后的人有意见。”对她身旁一脸淡睨的朱毓,她显然余悸犹存,匆匆敛首,不敢对望。“还是唤你公子,恬儿适应些。”

“只要恬儿姑娘不在意这身装扮,少初皆可。”

“公子天生清朗俊气,那是无论男女都少见的气态,男装‘装都不损那份神韵。”

“你的识人用在绿竹缭乐,毋须用在此时。”朱毓冷淡着声道。

“这、这位公子此言何意?”柳恬儿僵问。

“就当这是他对蕙质兰心的见解。”

“是n这意思吗?”柳恬儿蹙着迷惑的双眉。“公子倒是对他的话很懂。”

“懂他话的人,都有不得已的环境和机缘,柳姑娘不懂才是幸运者。”她就是太懂,才有如今的境况。

“爱弟说话的境界真是越见高了。”

对朱毓的嘲讽,她只能再清着喉咙。“咳,柳姑娘今天是参香,或者也为求缘?”

“除了陪着—班姊妹们来走走,顺便解解心中的迷惑。”

“心中的疑惑?难道宋子绍今天也来了?”

柳恬儿有些羞赧低头。“什么都叫公子您猜中了。”

“一份情莫过于自己心里清楚,也只能给恬儿姑娘献上一份祝福了。”

“爱弟,给人祝福之前,该先自己立下榜样吧!”

“不知公子与这位公子到底是”

“嗯哼,宋公子出来了。”苏少初马上再转移话题。

柳恬儿回头迎上一位棕色衣袍的男子,身旁的姊妹们也随着上前打招呼。宋子绍对围上的女孩们颔首,在柳恬儿示意下,抬首望来,看到苏少初时露出疑惑,一见到朱毓,他整个人一震!

“宋子绍,掌管靖卉城一带宋知府的儿子?”朱毓回想起二年前在皇宫,他见过这位陪着父亲进宫面圣的少年。

见对方匆忙要过来行大仪,朱毓摇头,暗示他不想在公众场合表露身分,对方犹豫了一下改抱拳恭应,没走过来。

“晏总管该告诉过你,在绿竹缭乐发生的一切吧!”

“宋子绍算是官家子弟中难得习有一身好刀法的人,听平飞的叙述,显然比二年前更进步了。”当年只觉这少年的刀法、身形皆已俱形,却少了历练与刀者的锐气。

“倒是不知爱弟连着几回面对关键就带开话题,还打算再玩几回?”

“唉!至少还能再玩上一回,瞧瞧,晏总管来了。”她指着下方一条石阶,晏平飞正带着人上来,显是找主子来了。

“晏总管既找来了,让我单独与他俩说几句话吧!”见朱毓皱眉的表情,苏少初只好道:“他俩互有情意,你听过晏总管所言便该知道他俩早是一对,给点祝福,说不上是犯了三皇子你的禁忌吧?”

欸,她第一次认真猜想,朱毓的血应该是酸的,因为全用醋下去养的。

“什么祝福不能有本皇子在身边?”

“以三皇子你日前做的事,柳姑娘一看你就害怕,宋子绍也知道了你的身分,这种情况下,除非是想给一对新人历练‘惊恐’,那其心就真是令人感佩。”她凉凉笑言。

“唉!爱弟反讽的唇舌更见其利了。”摆明是叫他站远一点最好。“本皇子给你十步距离的时间,十步走完,你便该结束祝福了。”

“万一没结束的话?”

朱毓朝她扯唇慵笑。“本皇子有眨眼间的广大胸襟,向来不喜欢滥用权威,爱弟别挑战这件事比较好。”

“比著名的手足煎熬七步诗多了三步,果然是广大到令人动容的胸襟。”

“爱弟好好用这十步的祝福吧!”朱毓转身朝属下而去。

“主子。”才走完石阶来到老庙门前就见自家主人,晏平飞连忙行仪。“封言已到靖卉城。”

“喔!想来收获不小。”对东域他早有出手的心,只是权量整个魔希教分裂的势力,和制衡东域皇族当中的轻重,才迟迟未有动作。“只可惜孟阎司的行踪得费一番功夫了。”

“怎么不见少夫人?”

“在后边和宋子绍说话,也该过来了。”

“宋子绍?”晏乎飞看向主子身后,疑惑问:“是那位棕色衣袍的少年吗?”

“你在绿竹缭乐该已见过他了。”看来在孟阎司未就逮之前,还是严禁无忧、无愁出云流阁较安全。“二个小姐有吵闹吗?”

“主子”晏平飞面色错愕,少见的慌道:“此人非属下在绿竹缭乐见到的宋子绍,而且少夫人也不在了。”

朱毓回首,眼前只见宋子绍和身边下人,不只苏少初,连柳恬儿和一班姊妹也都不在了。

“少初?”

朱毓一惊,失态冲过去,四目环望,直接抓过一脸吃惊的宋子绍!

“三、三皇子!”

“人呢?刚才和你说话的姑娘呢?”被他抓紧衣襟的宋子绍差点讲不出话。

“那、那群姑娘在三皇子才转、转身离开时,就说夜深了,匆忙告辞,从后侧门离开了。”

“柳恬儿难道不是你的继妹?”

宋子绍慌忙摇头。“家母逝世后,家父至今未有续弦之心。”

“那群姑娘与你有说有笑,岂可能没有任何关系?”

“三皇子切莫误会,在下与那位柳姑娘曾在一个长辈的寿宴上有过乐音切磋,谈不上深交。”

震撼攫住朱毓,他放开宋子绍。

“少初出来”他扬声叱吼,愈吼愈狂,老庙前的人全吓得跑开!“别再玩游戏少初”

心中明知这一次完全不比早先的情况,不是玩笑,她真的不见了,今夜她所做的一切、所展现的一颦一笑,都是再一次为从他身边离开的计谋。

他早该在街上被撕裂的心,原来只是延迟了时间

“少初”他痛苦的闭眸,戏玩、欺骗一再的耍着他!

从来不曾见主子失去冷静的疯狂模样,一旁人也全吓住!

“三皇子,要擒下这位宋子绍盘问吗?”

朱毓冷凝眸光,再度看向宋子绍,对方赶忙依宫廷之仪跪下。

“三皇子,小民真的不知发生何事,如果能有小民施得上力的地方,小民倾力配合。”

“绿竹缭乐你可熟悉?”

“仅闻其名,不曾涉足;唯有家父招待过几位江湖朋友去过。”

“江湖朋友!”朱毓指掌紧握成拳“平飞,说出你所见到的宋子绍是何模样?”

“模样英俊,身形是练武者的精实高挺,开口虽有些像公子哥儿一样的趾高气昂,但神态带点忧愁气息,和外在的言行颇不相衬。”现在想来,那派公子哥儿模样是硬撑出来的。

“敢、敢问晏总管,这个人看起来是否有点苍白模样?”宋子绍听完,神色大惊!

“是的,末公子。”

“你知道是谁了?”朱毓沉声问。

“不敢隐瞒三皇子,那是曾救过家父的一位江湖侠客:流星快剑,李书方。”宋子绍抱拳坦言。

“李书方!”

往事中的记忆便是苏少初在潼家庄的溪岸边,与小金猴玩时提过此人。

“三皇子是否要派人往那群姑娘离开的方向追?”晏平飞抱拳问:“既知苏公子往小门离开,现在追去应有行踪。”

“追到任何人都只是幌子,也来不及。别说柳恬儿一行人今晚全穿着黄衣裳,来这有多少穿黄衣裳的男女,此举已摆明是为着混淆而做,而且她们一出寺庙,早就各自分散。”就算抓到也没用,少初要去的地方绝对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三皇子,小民熟悉靖卉城各地,愿贡献一点心力。”宋子绍也忙道。

朱毓沉思的闭上眼,抬手要他们都别说话,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在右耳旁紧握再松开,连续着几回,像在平静自己,找回冷静思绪。

这件事绝对有蹊跷可循,就算少初与柳恬儿取得默契的互动,也只在绿竹缭乐,来到今晚的市集上,接下来呢?如何传递这一切的讯息,最后来到求缘泉少初一定有最后的目的地。

“木簪子剑求缘泉剑!”朱毓忽睁开眼。“剑身轻薄,迎风无阻!冰莹虹剑!”他终于想起在哪听过这把剑的特征印象。

记得派人往南源调查时便说过,在南源的“苏少初”身上有一把明宗剑师所赠的冰莹虹剑,多年后便见他改带其他佩剑,不曾再见此剑的踪影,当时朱毓便猜想是苏雪初送给了要往帝都的苏少初,以特性而论,此剑适合苏少初。

“原来从一开始就已设计好!”“夫人也可将这把宝剑放入泉水中,保证找到你心中迷惑的答案。”

卖剑老书生的话忽窜出脑海。

“冰莹求缘莹缘”朱毓双瞳精光一凛。“城西的盈圆禅寺!”

月夜永远是为恶者的喜爱。

“大、大爷,求你们高抬贵手,那些钱是要给爹治病的,没有这些钱,爹会死的求求你们!”

城西林径上,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扶着面色苍白不停咳嗽的老汉,见三名大汉抢了钱袋就要走,哭着爬过去跪在壮汉脚边拚命苦求。

“啰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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