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
瞧不见身前人的表情,只知道他沉默了。
电梯里有人群挤进,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儿谈论着某个明星的八卦,有人不经意地咳嗽。有点吵。
可是又在沉默。
电梯停在一楼,牧清月随人群一起走出电梯,温城始终跟在他身后,两人一直走到医院门口,牧清月才继续刚才说的话:“她哭得很崩溃,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子。她在怪自己,是不是因为她一直不同意亲戚的话把我哥送去医院治疗,所以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子。”
牧清月站定,转身,双眼透亮地看着温城,“她哭了一晚上。”
温城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牧清月嘴角稍讥讽地上扬,转而道:“那天之后她就安静了,我们都以为她好多了。”
一直到今天。
两人之间安静了两秒,最后由牧清月开口:“就到这吧。”牧清月低头看了眼手中拿的甜点,最后对温城微微一笑,清冷初化,“谢谢。”
就送到这吧。或者,你和他就到这里吧。
谢谢。
牧母住院的第二天,有人拎着一个大果篮和一束康奶昔来了。
“伯母!昨晚上我才听我爸说您住院了,吓我一跳,一晚上没睡好,今天早早就过来想看看您,不会吵到您吧?”那一张化着淡妆、笑容明媚的女人,不是梁婕还能是谁。
牧母正打点滴坐在床上,见梁婕也连忙笑了:“怎么会吵,我正闲着无聊,差不多要发霉了。不过你爸也是大惊小怪,我这不好好的,还让你一晚上睡不踏实。”
“无聊呀?”梁婕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坐在角落敲打电脑的牧清阳身上,嘴角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很快抿过,换上了娇嗔,“怎么清阳都不陪您聊聊天?”
牧母脸上表情一僵。她尽可能地无视牧清阳的存在,牧清阳也不会主动跟她说话,两人一直沉默在病房里各做各的事。这显然不正常。怕梁婕知道更深层的理由,牧母很快以责怪式的语气道:“得了吧,他这大男人,和我代沟妥妥的,不想理他。”像原来的模样。
“也是呀,幸好我来了,不然伯母怎么办呀——”梁婕笑嘻嘻的,放了果和花,又从许多康奶昔中取了唯一的一朵玫瑰,来到牧清阳身前,扔在了他的键盘上,“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牧清阳敲字的手一顿,拾起那支还没去刺的玫瑰,抬头的瞬间对上了牧母的视线。
牧母醒来的这些时间里,他们第一次的对视,牧母眼里虚弱地写着哀求。
哀求什么呢?对梁婕好一些?把注意放到梁婕身上?伪装出他们并没什么问题,他没什么问题?
仅是一瞬,牧清阳无意识地将玫瑰紧握在手里,刺扎在手心里。他对上梁婕亮晶晶的眼,温和地笑了:“谢谢。”
牧母疲惫地移开视线。
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为此伤感?又伤感什么呢。
梁婕眯眼笑了,也就不再看牧清阳,转身搬了个小凳子坐到牧母床边,用手比划她打的过来时那个地中海司机多么幽默。
牧清阳脸上的笑在梁婕转身的一刻泯然,他把玫瑰放开,手心上被划出几道渗血的小口子。
梁婕和牧母说了两句话没到,身后发出轻微的声响,梁婕扭头看去,牧清阳正拿着她送的玫瑰出门,便多问了一句:“去干吗呀?”
牧清阳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