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打断温城的话说:“安生点,我头疼,一个一个来好吗爸爸?”
“行,”温城吐了口气,开始挑选起商品,“有多久了?”
“不记得。三四天吧。”
“一直这样?吃药没有?”
“一直。吃了。”
“什么药?”
牧清阳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家里的板蓝根。”
“……”没在家里备其他药是温城的失误,他稳了稳情绪继续问,“现在呢?”
“我妈家里。应该喂过了,没前边那么头疼。”
知道牧清阳现在不是一个人,温城的心松了一半,“吃过东西没有?”
“不知道。刚醒。”牧清阳一个字一个字地答,缓慢的语速中裹着一股安详的倦意。
温城听着心疼,语气也放软了许多,像是哄着一个孩子,“快睡吧,该休息了。”
“温城,”牧清阳的语气如常,却能准确地触到温城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漫出一股酸楚,“陪我说说话。”
牧清阳很少这样缠人,正因为如此,他突然的请求才显得可怜,温城无法抵御,哪怕快心疼死了,还是故作轻松地对手机里低笑,若无其事地说:“想说什么?”
牧清阳翻了个身,正对着天花板,捂着手机说:“现在挺晚了吧,我在看着天花板,外面黑的,也没声儿。”
“两点了宝贝儿,”温城把货架上的商品扔进购物车里,慢慢地推着车,“我陪佳柠复健回来,现在在超市,物价比起国内真是贵得过分。”
牧清阳闷笑了两声,“你录的歌我听了。”
温城笑了笑答:“我知道。”
“挺无聊的,这几天。”牧清阳说。
温城柔了语气,“我知道。”
牧清阳又不说话了。
温城也没挂断。
他舍不得。
这是能把他们两个连接起来的唯一的一条线,很细很轻,一不小心就会断了,然后他又要回到原来的节奏,唯有思念愈发沉重,甚至比原来还要渴求许多。
许久,牧清阳叹了一声,“有点累。”
温城的脚步微微一滞。他不清楚牧清阳说的是现在的状况,还是最近生活的状况,亦或是……他和他的关系。想了很久,温城说:“我知道。”带着沉重的、疲累的心。
牧清阳顿了顿,语气有点怪异,像是要笑又努力憋着似的,“我突然想起摩托车被偷那次……”
温城有点无奈:“宝宝,咱不提那个成吗?”
牧清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我身边就一辆能偷的,购物车。”温城说,牧清阳笑得更欢了,只是声音过于沙哑,听着像半死不活的老人嘶叫似的。
温城安静地听着,把购物车推到收银台付款,牧清阳已经止住了笑声归为安静,温城付钱,接过购物袋,牧清阳才开口:“国际长途好像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