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尚书大人的爱女对凌弟素来青眼,只怕喜事就在眼前了……倒是一件大好之事,毕竟如今朝野之中,唯有应大人声势最壮,无人敢与其争锋,我也是替你高兴的。”
末了,她又微蹙双眉,道:“先前熙王爷派人去府里……故而家里已经允了这门亲事了,以后只盼凌弟步步高升,我也于愿已足。”
少年只是应允,面无表情起身相送,目送她背影离去,眼底一片漠然。
凌绝站在远处,依旧不动声色地。
忽然之间,满目素白转作喜气盈盈的红,鞭炮声中,新人进门。
凌绝夹杂在众人之间,细看这幕场景,两人拜了堂后,送入洞房,他明知新人是谁,然而亲眼不得见,却仍不能信,在旁看着那红通通地喜服,极想掀开盖头亲自瞧上一瞧,却又无法动手。
而新郎官醉醺醺入内,衣不解带,直接便睡倒了,令他甚是焦急。
凌绝有些惊奇、又有些惶惑地望着这一幕,发怔中,却见新娘子悄悄伸手,竟是自个儿把喜帕揭了起来,——果然露出底下一张他朝思暮想的脸,滴溜溜的眼睛,扫向沉睡不醒的新郎官,眼中有微微慌张的喜色。
凌绝心中喜欢起来,不由自主坐了过去,抬手轻轻地抚在新娘子的脸颊上,而她并不知情,只是低下头,自顾自地绞弄喜服的一角。
——原来他竟然娶过应怀真,不管是真,还是他的幻觉,然而这一幕如此真实,却绝不会是他自个儿做梦想象出来的。
他本以为美梦如斯,从此便可以才子佳人,长相厮守,谁知接下来发生的种种,却令他后悔身临其境,如此真切的亲眼目睹。
不觉一个月已过。期间,凌绝仍是在镇抚司中,多半是昏迷不醒,且喜虽然气息微弱、每每险象环生,却总是仍有一口气在。
竹先生原本以为保不住几天,不料竟然是这个情形,心中大为惊疑,因寸步不离,身边又有两名宫内太医相助。
而凌府之中,凌夫人因久不见儿子,不免便惊慌失措起来,先前凌绝歇在翰林院内,虽也有三五七日的不着家,可却不曾有这样整整十天半个月的时候……且偏偏凌景深也不见回来,凌夫人便叫人四处打听消息。
因景深匆匆离京,家中诸事也不曾交代料理,幸亏郭建仪知道大体,知道别人倒也罢了,明慧却是不能瞒住、也瞒不过的,便先叫人把明慧请来镇抚司,同她说了所发生之事。
明慧大惊,这才知道凌绝重伤昏迷不醒,凌景深却已经赶去了浙海。
郭建仪尽量温声道:“太太那边儿,能瞒且仍瞒着,一来为了老人家好,二来如今小绝这个情形,也禁不得被人打扰。”
明慧提心吊胆,亲去看了一眼凌绝,见果然枯瘦憔悴的令人心惊,也自心酸。
因凌绝虽看似面冷,却是个最懂事的,家中凌霄凌云见不着凌景深倒也罢了,独独一日见不到他,便要念叨,且自打明慧嫁了,也多亏他在凌夫人跟前儿给明慧说话,如今也才能够顺利分家,比先前更舒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