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道:“哥哥那样厉害,我自然也不能给他丢脸,爹每天都要我仔细勤勉,不然就要打我呢。”
怀真便笑起来。只因这一趟去沙罗,成帝论功行赏,李霍被升了五品的怀远将军,封子爵,京城内又赏了一所小小宅院,正是声名大振,眼见李家家风可改。
怀真见李准如此上进,心里却也高兴,此刻丫鬟奉茶上来,李准喝了几口,道了声谢,便又跑了出去。
怀真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看出去,却见李准拖着一条长棍,正在像模似样地练习棍法,虽然尚且生疏,但一举一动颇有虎气。
怀真托腮看了会儿,正喜欢着,忽地听到里间徐姥姥咳嗽,她忙又倒了一盏茶,回身进了里屋,道:“姥姥可是口渴了?”
徐姥姥道:“不渴,好孩子,你坐下罢。”
因近来针灸起效,徐姥姥已经能坐起来说话了,怀真小心给她背后放了个靠垫,老人家舒舒服服靠着,便舒了口气,道:“每日家呆在这里,可闷得慌呢?”
怀真道:“有什么可闷的,倒是觉得喜欢。姥姥,方才表弟说的话你可听见了,这孩子很是用功,将来只怕比表哥还能耐呢。”
徐姥姥喜不自禁,便将怀真的手握住,道:“真哥儿,姥姥近来常常觉着,好像一场梦一样,可是这梦太好了些,你舅舅的做的铺子很好,年前又买了邻边儿那座大宅子,正布置着呢,下回你来,或许就搬了过去了。你表哥得了军功,还受了皇上的封赏,唉,这周遭的人都说,是老李家祖坟上冒青烟了,我这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害怕。”
怀真问道:“姥姥又怕什么?”
徐姥姥道:“就是委实是太好了些,总觉得……”
怀真心中一动,知道了徐姥姥要说的是什么,便笑道:“姥姥怕什么,李家如今,也不是白得的,舅舅每日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忙,才得今日的光景,表哥也是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虽说封了爵,可也是正经拿命换回来的,不是那种坐在家里自天上掉的,姥姥别想别的,只管好生养身体,等孙子们孝顺你才是。”
徐姥姥听了她一番话,便又笑起来,道:“不错,姥姥就是太足了些……先前在田里跌了那一跤,倒是觉着是老天嫉妒我太享福了,赶着要收我呢,因此我倒是也不怕,想如今儿女孙子们都出息,我倒也没什么可惦记的了,就算老天爷收了我去,横竖我也是乐着的,只有一件事不得放心……”
怀真便问道:“姥姥说的什么事?”
徐姥姥望着她,便道:“你表哥虽然大了,我倒是不担心,横竖是个男娃儿,将来娶谁不是娶,由得他去。姥姥只是操心你……那个凌家的状元郎,我瞧着你怎么不像是个喜欢的模样……”
怀真从来都抵触这个话题,然而听徐姥姥语重心长说起来,不免也垂了眼皮,道:“姥姥……”
徐姥姥握着她的手,点点头道:“罢了,倒是也不用我多嘴浑说,只盼着老天开眼,那状元郎是个知冷知热的,懂得疼惜你的,姥姥便是立刻死了,心也足了!”
怀真听到“死”字,便不依起来,皱眉叫道:“您老人家,这种话也能说的么!”
徐姥姥见她急了,便将她轻轻搂在怀中,道:“其实说句心里话,虽盼着你有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