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怀真掩口而笑,便不再说下去,一时也把方才的惊心伤怀给全忘了。
马车骨碌碌而行,两个人便一时都没有说话,应怀真这才嗅到车厢内有一阵微微地酒气,就又问道:“唐叔叔,你方才是跟凌大人喝酒来着?”
小唐忙举起袖子自己嗅了嗅,道:“可是的呢……是不是熏着你了?若没别的话,我先出去罢了。”
应怀真道:“不碍事,这气息倒是不难闻,你喝的什么酒?”
小唐道:“是罗浮春,你可尝过?”
“罗浮春?我并没有尝过,只是听说过……”应怀真嫣然一笑,心头微动,轻声念道:“我今身世两相违,西流白日东流水。楼中老人日清新,天上岂有痴仙人,三山咫尺不归去,一杯付与罗浮春……”
小唐见她竟知道这诗,又听她娇声嫩语,念了一遍,只觉魂魄动摇,不由愣怔住了。
应怀真因听了这个酒名,又因此诗触动心事,念罢之后,见小唐定睛看她,便有些不好意思,怕小唐以为她故意卖弄,便咳嗽了一声,道:“只是无意中忽然想起来,唐叔叔别笑话我……”
小唐见她转开脸去,就也只是一笑,道:“我也很喜欢这首,也因了这一句,才喝得此酒……”说到这里,忽然觉着不太妥当,就也不言语了。
车厢内散发着淡淡地酒气,合着一股清香,氤氲暧然。
小唐因多吃了几杯,进了车内,被暖气温香微微一熏,不由地有些困倦,见应怀真不言语,就也往后靠了靠,微微地闭目养神。
如此走了片刻,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应怀真见他双眸微闭,长睫动也不动,光影在他面上闪闪烁烁,那眼角一颗泪痣也是似有若无,瞧来万般安宁。
应怀真见他似乎睡着了,就不惊动他,只轻轻地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却见果然是将到了应公府,只不过并不是在门首,而是在街头上。
应怀真正疑惑着,小唐睁开双眼,望见她的神情,便道:“不妨事,我特意吩咐他们停在这里的……”
应怀真仍是不解,小唐伸了伸胳膊,道:“我先下去了……”
应怀真听了这句,才明白小唐的用意:他在此处下车换乘了马儿,免得到了门首给人看见了,又多一些奇异古怪的言语。
应怀真心中感念,见小唐到了车厢旁,忽地说道:“唐叔叔,我还有一件事……”
小唐便停了下来,回头道:“何事?”
应怀真道:“敏丽姐姐跟我说……她问起凌大人的事儿,唐叔叔不甚喜欢,反噎了姐姐……这却是为何?”
小唐凝视着她的眸子,半晌一笑道:“你这丫头倒来问我?不是你提醒我的么?”
应怀真本正猜疑是因为她旁敲侧击了几句所致,没想到小唐果然直认了,不由心慌,忙道:“我哪里提醒你了?快不要乱说。”若给敏丽知道,她恐怕就活不出来了。
小唐见她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