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芝眼下要叫东西来吃,纯粹是因为它念着自己也没几日好活了,人间好吃好玩的是受用不到了,那可得抓紧这仅余的光阴,多吃几口,多饮几滴。
与鲧又送了几筷入这小芝的口里,见它吃得很有滋味的样子,他便皱了一下眉头,心道:这是有多美味?叫它吃得这般有滋有味的?于是,他送了一筷入自己嘴里,嚼完咽下,更是皱眉:这什么啊?难吃成这样!唉,这小芝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其实也是,这是专做住店生意的客栈,多数时候,这酒水茶食也精致不到哪儿去。
他咽下口中食物后,偏头望了这小芝一眼,见它倾身靠在桌旁,两眼滴溜溜地盯着这一桌子的酒食,盯了一会儿,还转头望了他一眼,像等着他再挟来一筷似的。
他叹了口气,放手中的筷箸在山形箸托上,小芝见他停手了,有些急,攥紧他一边袖口。他却起身,把它也提拉了起来,讲:“走吧,我们出去别家吃,有更好吃的。”这小芝本来当是他嫌喂自己吃东西不胜其烦而不愿意再做,再听闻他要带自己出去外头街上吃东西,开心得舒眉展眼地只顾着点头。
与鲧带这小芝出门,下了楼见着这家掌柜的又迎了上来,知他定是怕自己不支给银两,毕竟叫了一大桌子的酒菜。与鲧这回主动取出银两支给了这掌柜的,还余出不少当是打赏,并且他交待了一句:“桌上酒菜我们都没怎么动,我带舍弟出门去,那些酒菜唤人去撤了吧。”
这回他支给的银两不是由这百里亭客栈账房里的小金库中取的了,毕竟要再住一晚上,他怕账房先生点数,到时会麻烦,故而是由别邑中哪个富户家中暗地里“移”过来的,至于是哪个私下敛财的官宦、亦或是哪个为富不仁的员外充了这冤大头,他就不费神劳心地去管了。
这掌柜的见着这银子、还有打赏,笑得更是殷勤。待这二位款爷走了后,他还吩咐了小二上楼去撤了酒菜至后院儿里的火房里,也发了个善心,赏了那些酒菜给一干小二、打杂的们吃了。
到了街上,未时刚过,日头不是很烈,漫步于街上还是挺舒服的。这小芝跟与鲧讲:“与鲧,我们现在去哪里吃东西?”与鲧斜觑了它一眼:“吃吃吃,你就晓得吃。”这小芝不明白,讲:“什么嘛?明明就是你跟我讲要带我出来吃更好吃的。”与鲧讲:“这刻才是未时,人们一般不在这个时辰用膳。等申时过半,我们再找间酒楼进去叫上两客好饭好菜。”这小芝想了想,讲:“哦。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与鲧讲:“就走走看看。”他也有些时日不曾入人类的城镇走走瞧瞧了,现下见这城与他上一回来人类城邑时的景况已是大不相同了,怕是他们又已改朝换代,才会城邑风格这般迥异。
与鲧也不管这小芝,只自己走着看着。这小芝被他术力锢住,也走不开去,只得在他身后瞪他一眼,就跟了上去。
与鲧走着走着,发现身后本是紧跟着的人不见影儿了,倒不是怕它逃开了去,反正它是逃不离的,至多就是离得远些罢了。他转了身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