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零号在皇帝的授意下杀人。
苏茗的第六天。
这一天,零号比较闲适,皇帝派他去监视一个大臣,他监视大臣监视了一天,还顺手撸了大臣家的猫。
苏茗的第七天。
他受伤濒死,发了高烧,躺了一天。
苏茗的第八天。
零号十八岁了。杀人。杀人。杀人。
苏茗的第九天。零号十九岁,已经成为暗卫界的传奇。手下有一支暗卫队伍。
别人都叫他“那个人”,是昏庸楚帝最锋利的一把刀。
苏茗的第十天。
零号被构陷谋反,楚帝将伤重的他吊在城楼上,风雪几乎把他冻成冰人。
苏茗见到他的时候,他只剩最后一口气,睫毛上还挂着冰凌。
最后,他的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心口便没了跳动,苏茗眼睁睁看着他咽气。
苏茗的十日。
零号的十年。十年,是谁的梦?梦醒,焉知不是另一个梦。
第一世。
第二世。
第三世。
…
第四十九世。
第五十世。
濮阳殊的脸。苏茗的脸。
有着这样的脸的孩童,从十岁长到二十岁,每一世,生生世世,都没有渡越二十岁的禁锁。
生生世世,都是未及弱冠即死。
生生世世,皆是不得善终,像是在集邮死亡。
风雪冻毙、乱箭穿心、毒酒、跳下悬崖……每隔十日,苏茗便要经历一次他的死亡。
但他甚至没办法给他收尸,毕竟他只是一只游荡着的孤魂野鬼。
直到第五十世。
故事起源于苏茗那熟悉的失重。
自熟悉失重,熟悉时间的转换,熟悉没有人能够看见他之后,他便彻底不再遮掩自己的身形,以至于,当一个人惊讶的看着自己时,他居然呆住了。
濮阳殊的五十世,他都作为幽魂存在,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看见自己。
看见他的是一个小宫女,穿着绿色的罗裙,惊讶看着他。这个时候,苏茗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的,居然能够被人看见了。
他还没有找好借口,便见那宫女带了些恍然的神色,小小声道,“您……您是侍君殿的侍君吧,可是迷路了,从那里去,便是侍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