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祁颂?”卜幼莹连忙起身,快步走近,将他浑身上下观察了个遍:“你可有受伤?阿芸说你独自去追凶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见心上人一如既往的紧张自己,萧祁颂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随即又看向床榻上的兄长,面色苍白的模样似是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坦然回视着自己。
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
他低了低眸,牵起笑容柔声答她:“我没有受伤,凶手我已经抓住了,所以特地来告诉哥一声,顺便看看他的伤势。对了,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闻言,卜幼莹这才松了口气,回道:“方才祁墨哥哥说自己热,我想着他兴许是发烧了,便帮他看看。”
听罢,萧祁颂抬脚来到兄长面前,坐在方才她坐过的位置上,伸出手背在他额上贴了顷刻。
“没有发烧啊。”他收回手,“哥,你现在还热吗?若是还热,我便得叫御医过来看看了。”
萧祁墨扯了下嘴角:“你带了这么些凉气进来,我哪里还会热。”
他说完,卜幼莹才注意到门没有关,便又过去将房门关上,以免他着凉。
随后萧祁颂又关心起兄长的伤势,听他说未伤及心脏,才将悬了一整日的心放下来。
谈及此处,卜幼莹面露愧色道:“祁墨哥哥,抱歉啊,我当初不该催促你抓住凶手的.”
萧祁墨张张唇,还未说话,一旁的祁颂先开了口:“阿莹,这与你又没有关系,你不必道歉。而且,今日是我鲁莽了,没想到中了他们的圈套,大哥其实是替我挡了一箭。”
“圈套?这又是怎么回事?”她问道。
而后,祁颂便将今日的事情经过说予了她听。
原本他们已抓住给马下药之人,拷打一番后,顺藤摸瓜查到了他背后之人,都是一群前朝逆犯,一网打尽便可。
只是未曾想,他们已经似乎提前接到风声,特地布置好了陷阱,等着兄弟二人落入他们的圈套。
逆犯嘛,自然想的是光复前朝,便不曾逃走,而是打算将当朝太子和皇子斩尽杀绝。也是这时,萧祁墨替弟弟挡了一箭。
还好援兵来得及时,逆犯们见自己落了下风,便想趁机逃跑,于是萧祁颂令人将太子送回宫,自己则带着援兵追击他们去了。
现下已全部关进了大牢里。
听完此事经过,卜幼莹不禁一阵后怕。
早听父亲一直叮嘱,说时局如何如何不太平,让她在外务必小心再小心,甚至去哪儿都得派邢遇跟着。
从前她以为父亲草木皆兵,可没想到此事就发生在祁颂身上,而那群逆犯就隐匿于上京城中。
原来危险一直隐藏在身边,只是她以前不曾注意罢了。
萧祁墨最先发现她的脸色不对,轻轻唤了声:“阿莹,你怎么了?”
“啊?”卜幼莹回过神,“哦,没事,我只是有些后怕。爹爹以往总是让邢遇跟着我,而我总是想方设法甩掉他,如今看来,还是应当听爹爹的才是。”
“你这话倒说得没错。”萧祁颂起身抱臂,冲她撅了撅嘴,“看在邢遇尽职尽责保护你的份上,我就不同他计较昨日之事了。”
“昨日?”榻上之人疑惑道。
卜幼莹立即干笑了声:“没什么,就是邢遇与他比试,差点伤到他而已。”
说完,她扯了扯萧祁颂的袖子,道:“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别打扰祁墨哥哥休息了,你送我回菀乐阁吧。”
“哦.”他应了声,又看向自己兄长,“那哥你好好休息,我和阿莹先走了。”
“嗯,去吧。”萧祁墨浅浅笑着,一直目送他们走到门口。
直到房门再次关闭,屋内的烛火随之摆动了下身子,暖黄的烛光重新照映在他脸上时,他已没了笑容。
黝黑的眼眸恍若沉入深渊,他抬手,指尖轻触自己的额心。
那里已不再有她的温度,残留在屋内的香气,也随着开了又闭的房门,被冷气卷着溶散在空气里。
她什么也没留下。
可若是,能让她一直留下。
就留在他身边。
该有多好.
回去的路上,卜幼莹没有选择乘坐轿辇。
她和萧祁颂肩并着肩,披着朦胧月色,一起漫步于宫道中。
两人难得有如此惬意的相处时间,因此谁也没有先说话,默契的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待路程走完一半后,萧祁颂才缓缓开口:“阿莹,你往后可不可以.”
说了一半,没声了。
卜幼莹疑惑抬眸:“可不可以什么?”
他偏过头,不让她看自己眼里的醋意:“可不可以不要离别的男人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