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温温柔柔,哪怕对员工也很有礼貌和亲和力,让人如沐春风,温仰之的秘书不自觉对云欲晚有好感。
要知道这是温氏银行的千金,整个沪城,最有钱亦最炙手可热的千金,恐怕就是这位了。
果然越有钱越沉淀内敛有教养。
“那您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们。”秘书亦笑面相对。
云欲晚露出温善的笑意:“好。”
她轻轻端起手冲咖啡,看玻璃那头的温仰之。
其实这扇玻璃也属刚巧,是隔断里做的透明屏风,并不大,她坐的沙发上却刚好能看见正在工作的温仰之,不知是哪个设计师的杰作,这样便宜她。
秘书都看不见,她看得见。
他起身,走到下属面前,比本来就高的下属还高七八公分,天生居高临下,听着男下属说话时,动作优雅自然脱除西服外套,挽在手臂上。
长腿完全展露,内里是深灰色衬衣,骨架大所以肩膀格外宽绰,薄肌的线条可以撑起衬衣,腰身被衬衣收拢入裤腰,浓烈的成熟男人气息。
这样的男人,是她的。
只是想想就内心窃喜。
哥哥比她大四岁多,曾经是鸿沟,他已经步入社会她还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孩,现在她却正年轻貌美,哥哥正是盛年,她想想自己和哥哥站在一起的模样,都觉得相配。
其实四岁多刚好。
办公室开阔得不像话,背后是占据一整面墙的棕木书柜,其中有个柜子第一层是成群的透明勃艮第杯,下面都放满了奖杯。
金融时报年度金融最佳银行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全都是只颁给对国际货币或金融形势做出重大贡献的个人和机构,都是极有金融地位,名震国际的人才有资格分一杯羹。
下一层是市政府颁发的金融表彰。
温仰之先生五个字烫了金,一如他的人生。
柜子是玻璃,却是不透光玻璃,刚好她这个角度能看见里面,意味着拿奖的人没有炫耀的意思,也不想带回家,找了个角落看似整齐实则忽视地堆放。
云欲晚知道的。
哥哥从小就出类拔萃,听说考美国高考sat的时候考了1560分,sat的总分都只有1600。
做事情总是极其专注冷静,董事会愿意将这个位置给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意味着哪怕这些人心里不服,也被他拿捏住了要害。
钟意他的女孩子很多,当年那个闯进他视频电话镜头的付玉,已经是红得发紫的大明星,连林楚见到都要向对方低头打招呼的大前辈。
曾听温莞说,温仰之是全城权贵富商的女儿不会拒绝的联姻对象,无论温仰之多少岁。
那个脖子上挂着职员卡,西装笔挺的下属终于出来。
听见秘书鞠躬开口送人:“李总慢行。”
对方风度翩翩点头。
李总?
她记得总裁姓李,原来总裁也可以是貌不惊人的,在哥哥面前竟然毫无总裁架势,只觉得是普通下属。
她正想着,温仰之看过来,如注的平淡视线穿过那块透明玻璃,中指与食指并拢,漫不经心勾了勾,示意她进来。
表情疏懒敷衍。
哥哥一直知道她在看他?
她有些慌张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前,纤细柔软的手抵在门把上,轻轻推开。
她进来的一瞬,温仰之高大的身影恰好走到办公桌前,长指抵在按钮上,唰一声,百叶窗全部落下,遮住了玻璃外的视线。
他背影极好看,又高又挺拔,腰微微下塌,看起来腰就很好抱。
云欲晚想抱。
很想。
温仰之不知她在想什么,随手把西服搭在皮椅扶手上,拿起四方的透明水壶,将热水倒进杯子里,微微用力的小臂线条在衣下若隐若现,手背青筋浮起更明显。
轻轻把杯子搁在桌前:“过户的事弄好了?”
云欲晚的声音柔软得和她的长相一样,糯糯的,带着江浙沪一带女孩的柔媚,似吴语的腔调:“弄好了,艺术馆很大很漂亮,我很喜欢。”
足足三千个平方,在最贵的地段,负责维护的工作人员问她要给艺术馆起什么名字,如此轻飘就属于了她。
她走近两步,几乎贴着他,清灵的眉眼春色欲晚,带着主动的春波:“哥哥,谢谢你。”
相贴的体温,几乎逼男人蠢蠢欲动,温仰之微微坐在身后的岛台上,长腿点地,淡声,“还回去吗?”
云欲晚满脸不解:“回哪里?”
他不带感情提醒:“比利时。”
她那句“回啊”还没有说出来,温仰之将那杯热水递给她,眼皮半阖:“不要回去。”
温仰之说这种话,仿佛冬日清凌凌的雪空地自燃起来。
她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潮湿柔媚的鹿眼涌起春情凝视他。
他并不解释原因,只是淡漠看着她。
她整个人好像被一种不知名电流控制,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杯子,指尖与他的指背交叠:“哥哥,你是想我了吗?”
他的手暖暖的,吸引人在他身上汲取温度,人却冷淡得骨子里似乎就是淡薄的:“放你在眼下,我更放心。”
云欲晚一时间竟然有点想哭。
喜欢他这么多年,终于听见回音。
她刚往他的方向走近一步,敲门声响起,生生阻断了云欲晚的动作。
“温董,有信件。”
温仰之看了她一眼,开口:“进。”
低沉带磁性的声音,光是简短的一个字都悦耳。
可她却有些微失落,哥哥不让别人进就好了。
她没有这个特权吗?
郑助理拿着一叠文件进来,看见云欲晚的那一刻都有些诧异。
但还是低头:“云小姐。”
云欲晚轻嗯。
郑助理将一封信双手递给温仰之。
温仰之只是拆开看了一眼就扔在桌上,云欲晚看过去,露出一截的纸张里有标题。
是致投资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