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子拼在一起,上面有个小小的草莓蛋糕,旁边摆放了满满当当的食物和蜡烛。
空气里的奶油香味唤醒了记忆。
记忆中的蛋糕也带着这股甜到发腻的味道,但蛋糕从不属于她,她在门外,望着门内缤纷的气球和烛光,那会的自己应该是有些羡慕的。
秦颂说不清现在什么心情,但她下意识想离开,于是冷淡地扫了二人一眼,转身就要走。
黎初慌忙放下剩余的花瓣去拉扯:“别走呀!至少……吃口蛋糕好吗?”
她眼尾又红了,如表情包里的小兔子一样,仰着脑袋祈求:“一起过生日好不好?”
指甲盖上还被花汁染成了斑驳的浆果色。
秦颂半侧脸一动不动,粉色的发丝因为太长,发尾蜿蜒搭在了黎初的虎口。
女生的手很细,小心翼翼捏住外套下摆,秦颂定定看向自己盘在対方手上的头发,睫毛一抬,将身体正了回去。
黎初的眼眸颤动起来,如玻璃珠子般透亮:“我们给你准备了礼物!现在拿出来!”
说着去翻前台,林知言放下礼炮,和她一起把乱七八糟的袋子整理好放到地上。
袋子里装了可乐雪碧,还隐约有酒。
黎初用剪刀拆掉包装,向秦颂摊开手,细嫩的掌心躺着两枚耳钉,做工并不精细,碎钻镶歪了,上面的英文字母刻得歪歪扭扭。
林知言在旁边说:“黎小初整个下午给你做的,不喜欢也收下呗。”
秦颂又抬了抬眉眼,这回是直勾勾盯着黎初,寒冰覆盖的眸底看不出情绪。
回忆和现实在脑海中打架,情绪也是。
她称不上多开心,所以没发现荒芜贫瘠的干涸之处,逐渐长出了种子,在发芽生长。
蛋糕选的高级奶油,秦颂木然坐在椅子上,手心里的耳钉攥得温热。
等黎初忙活好一阵,才看见她头上滑稽地挂着一片花瓣,于是弯下腰:“你不要动呀。”
那片花瓣被很轻柔地拿下,芬芳馥郁在鼻尖,像是互相吐出的气息。
秦颂坐着也很高挑,穿西装正襟危坐的样子有种从冰面破出的庄重。
黎初能想像出她上班时的模样,也能想像出阳鑫里的每一个人既害怕她,又孤立她。
林知言开了啤酒和食物包装袋,炸鸡薯片,还有几盘水果,远远望着琳琅满目。
“你俩干啥呢?”她坐在対面,目光暧昧:“电光石火的,还过生日不?”
黎初立刻直腰,窘迫地将蜡烛拆开,一根接一根插在蛋糕上,摆弄完这些又四处胡乱摸索,焦急地说:“忘记买火机了!”
“啊?”林知言站起来翻了翻桌子:“还真忘了,这脑子,我去便利店买。”
秦颂沉默须臾,动作缓慢地从口袋拿出火机,同时还有一盒烟,她试了一下火,便打算亲自去点蜡烛。
“我们来!”林知言一把抢过:“你是寿星,你最大,可不能动手干这活!”
蜡烛是黎初选的,很小孩子气,嫩粉色像仙女棒一样,她们没特意提是几岁生日,围着草莓插了八根,还在中间插了一根。
一共九根,在寿星眼下烟花般炸开,灯关了,三人的影子被火光摇曳在墙壁上,和黎初坐在対面双手合十唱生日歌的瞳孔里。
秦颂今年二十九岁,是一个说年轻也不算年轻,说年长也不算年长的年龄,她遗忘了二十多年的生日,就在今天,全想了起来。
同时想起来的还有玻璃窗里面的场景,还有冬日伤口被风刮得剧痛的触感。
很忽然的,她开始头疼欲裂。
记忆太摧毁心智,扎根在每一条神经里。
另外两人依旧沉浸在拍手唱歌,秦颂微微皱眉,沉沉地说了声:“别唱了。”